狄轻云的话这是有点含蓄的，所以秦慕雪也不太确定他到底想说什么。虽然她和楚景然之间的关系算是定了，但毕竟没有成亲，狄轻云有时候仗着做大哥的身份用点长辈的口吻，谁也不能说他错了。

但此时楚景然显然没有玩笑的意思，沉着脸道：“慕雪，你是个观察敏锐的人，回到楚景然身边，也有两日了，难道就没有感觉？就算他对你一如既往，但那感觉也一定不一样。”

“确实是不太一样。”秦慕雪想了想：“我心里也有些想法，大哥，我要跟你单独聊聊。”

屋子里除了楚景然，就是师易，秦慕雪说着单独聊聊，又看了一眼师易，显然让他回避。

师易苦笑一下：“那我先出去。”

秦慕雪自然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尴尬。她跟师易的相识虽然不太好，但之后相处算是无功无过，觉得这个人有些高傲，但正因为高傲，从小在空城那个封闭的环境长大，其实心眼并不多，有什么心思会直接跟你说，不屑玩那些阴谋阳谋。

只有这一次，这一次他藏得很深，但之前解释了一下，是因为白族的关系，这个解释秦慕雪其实是能接受的，但既然

有前科，如今这时候多防备一些总不是错。

师易往外走，突然停下来道：“你回来后，见过陈长天么？”

“见过，没死，在天牢里呢。”

“你……跟他说话了么？”

“你想说什么？”秦慕雪心里隐约有些念头：“我跟他说话了，不过只说了两句，然后就有人来了。”

“那就行了，只要说了两句话，你一定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师易十分自信的道：“应该说，只要说一句话，你就能知道我要说什么。楚景然和过去不同了，陈长天也是，他们之间应该是有共同点的，你一定也发现了。”

师易说完，便要推门出去，秦慕雪叫住他：“陈长天的问题我早就发现了，但确实没和楚景然联系到一起。不过你之前和陈长天关系密切，应该知道更多。”

“你早就发现了，多早？”师易有些意外。

“在见到陈长天的第二天。”秦慕雪道：“你还记得在皇宫石洞中，我看着那个神像，说这神像是双生，但并非两个一模一样的。而是很有可能一个在另一个的其中，你猜，我这想法是怎么来的，难道真的是被关了两个晚上，闲得慌凭空冒出来的？”

师易顿时惊悚了一下：“莫非你……见过……另一个陈长天？”

“没错。”这时候秦慕雪也没什么好隐瞒：“不但见过，还不止见过一回，说过几句话。他和陈长天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偏执自大阴狠，一个斯文淡泊客气，就算是出现在同一个身躯里，也很容易区分开。陈长天又不是个戏子，就算是个戏子，我也不相信演技好到可以将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扮演的如此出神入化，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不错，他们确实是两个人。”师易道：“这么说，我察觉的还要晚一些。你消失之后，我们都懵了，神像爆炸开之后，我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这下可犯了大错了，但是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先把你找回来，而陈长天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所以只装作什么都没想起来。陈长天当时便怀疑你可能进了空城，他疯了一样的翻阅祖上留下的各种资料，一直到楚景然的人打过来。”

秦慕雪看着师易等他继续说，楚景然的事情她也从司堂那里知道了一些大概，更详细的无人可以解答。楚景然说的虽然轰轰烈烈却也轻描淡写，而且如今看来还真假未知，

倒不如师易的话更可信。

“楚景然不愧是楚景然。”师易道：“他要做的事情，真是谁也挡不住，十万大军从关山绕过来青州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借道，他就一路攻城掠地，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不到，就到了青州。青州哪里是天顺大军的对手，虽然顽强抵抗，也不过熬了十来天便被破城，当夜……”

师易仰了仰头：“大军破城那一夜，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虽然楚景然没有屠城，但对稍有反抗无论老弱妇孺都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天顺的军队，像是一路杀红了眼一般……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虽然百姓无辜，但是陈长天找死。”秦慕雪冷道：“难怪，那人见我第一面，说求我救救青州的百姓。那时候他大约已经预料到了，和楚景然对抗，青州不会有好下场。”

“陈长天确实是找死，但我和楚景然也算相识了一段时间，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师易道：“楚景然虽然心思缜密，但有勇有谋不是莽夫，英雄气概四个字担当的起。可他在青州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一个嗜杀成性的暴徒，我能理解他痛失所

爱的愤怒，但人本性难改，他把青州皇室陈家灭族尚可以说是报仇，可是放任手下对青州百姓残害，这就万万不合理。”

“就像是今天军营里的事情？”秦慕雪道：“常有么？”

师易点了点头：“那洛家还算是被牵连，你可以说是事出有因。但现在青州街上，若是有士兵出门，看见长相秀丽的姑娘，就敢上前抓回军营供将士取乐，若楚景然的手下是这样的手下，你认为他有可能在安绥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