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紧。”司堂闭了闭眼：“我的身体自己有数，怕是熬不了多久了。秦姑娘，我答应过主子要保护你的，但是我怕自己没有机会了。你……你若是不能劝回主子，就找机会离开吧。你是大夫，而现在的皇帝……不适合你。”

楚景然一贯的强，但从不是个残暴的人，不会将别人的命不当回事，更不会对自己人下手。若他真的变成那样，即便是对秦慕雪还是如当初，那又能怎么样？秦慕雪的性格，纵是深爱，也不会昧着良心。

“你放心，你的身体，我比你更清楚。我不会让你死的。”秦慕雪道：“我刚回来，有些事情确实还弄不清楚。楚景然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我来了，就不能让事情继续坏下去，我就算不能阻止楚景然，也不会让他继续拷打审问你的。”

司堂的精神有些恍惚了，也不知道秦慕雪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想过自己最坏的结果，这段时间既希望秦慕雪被找到，又担心她被找到之后，会不会遭遇和自己一样的事情，十分矛盾。

“主子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司堂眼神中已经没什么求生欲望

：“我跟他这么久，比你更了解他的手段。甚至……我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熬着多久不说。”

“我能。”秦慕雪简单的道：“一个清醒的人，自然可能熬不过严刑拷打，但如果你一直昏迷不醒呢？”

司堂愣了愣，一时间没能明白秦慕雪什么意思。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秦慕雪道：“所以你先睡一阵子吧，什么时候安全了，我再让你醒。”

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楚景然就算是想严刑逼供，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司堂开始还以为秦慕雪是要去找楚景然为他力争，却不料是打的这个主意，想了想，竟然觉得不错。

“只是你也要有这心里准备。”秦慕雪手腕转了转，似乎有什么滑出了袖子：“万一我这边出了什么岔子，你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都醒不过来了，还要什么准备。”司堂苦笑了一下：“秦姑娘，我相信你，把命交到你手里，我十分放心。”

“好。”秦慕雪应了一声，伸手要覆上司堂的脸，司堂突然抓住了秦慕雪的手腕。

男女授受不亲，这实在是个有些失礼的动作，但这时候谁也没心情计较

。

“秦姑娘。”司堂喘了口气：“陈长天。”

“陈长天怎么了？”

“他在隔壁。”司堂道：“我总觉得他知道什么，但是我没有机会细问。”

“行了，我知道了，你休息吧。”秦慕雪伸手抹过司堂的脸，司堂闭上眼睛，一阵晕眩袭来，软软的倒了下去。

楚景然若是真的和司堂他们反目，逃走的那些人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一日难以安眠。而司堂是唯一的知情者，所以司堂不能死，楚景然不会让他死，却也不能让他继续拷问，只能先养着。

虽然是个下策，但却是现在最好的办法，秦慕雪又不会武功，就算是侍卫都倒下了，她也没办法带司堂离开。

司堂昏过去之后，秦慕雪便给他嘴里塞了个补气养血的药丸，出了牢房的门。

秦慕雪转过去一看，果然，隔壁就关着陈长天，陈长天的日子这些天看样子也不好过，虽然看不见外伤，但是清瘦了许多。

只是很意外的，秦慕雪自信自己配的药是可以放倒底下一群人的，可陈长天竟然没有昏迷。

陈长天竟然似在等她，就坐在栏杆后面，靠着墙边，微微睁着眼睛。

四

目相对，秦慕雪也就在过道上坐了下来，她没有着急走的打算，虽然来是背着人来的，但是那么多人昏了过去，不被人知道是不可能的。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正好，也可以试探一下楚景然的态度。

“秦姑娘。”陈长天竟然坐直了身体，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托你的福，好久不见。”秦慕雪凉凉道。

“哎。”陈长天叹了口气，眼眸垂下，半响憋出两个字来：“抱歉。”

陈长天竟然跟她说抱歉，秦慕雪十分诧异，还以为他会破口大骂呢，再不然，也会阴阳怪气破罐子破摔的讽刺上几句。这才符合他的性子。

虽然青州不比天顺，但陈长天的人生可比楚景然要顺利的多，生在皇宫，从皇长子到太子到皇帝，一帆风顺的人自然有傲慢的底气，就算失势被踩到了尘埃里，要么恨要么颓废，也绝不可能突然变的斯文有礼，云淡风轻。

“这次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陈长天道：“还连累了天顺皇帝。”

越说越是奇怪，秦慕雪突然就想起对她来说的前几日，在关山顶上见到的那一瞬间格格不入的陈长天。如果仔细的想起来，那日

的陈长天，便像是今天的陈长天。而其他的时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陈长天，你什么意思？”秦慕雪心里，隐约有了别的念头。

陈长天却突然抬头望着秦慕雪：“秦姑娘，还记得我求过你的事情么？”

在关山上，陈长天说，求你救救青州的百姓。

“记得。”秦慕雪道：“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