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前走，秦慕雪一路算着时间，突然，楚景然道：“我能看见山了，有些模糊，但确实看见了。”+

“嗯，和我估计得时间差不多。”秦慕雪道：“在我们之中，你的内力是最高的，所以也是最早恢复的。再过一刻钟，其他人都可以恢复视力了。”

秦慕雪用在自己身上的法子，用在其他人身上自然也是可行的。不过是费事也费料，两三个还行，再多就没办法了，因此只选了几人，楚景然是不该来非要来的，加上司堂和另一个侍卫刑小舟，还有本身就看的见的唐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大部队浩浩荡荡的撤退的时候，悄悄的进了关山。

果然又往前走了一阵子，司堂几人也开始能看见山的轮廓了，虽然是在深夜的黑暗中，但山就是山，看不清草木山石也能看见一大片黝黑的阴影。这才是正常的，就算是再黑暗里也没有消失的道理。

司堂松了口气：“总算是能看见了，秦姑娘，幸苦有你在。要不然的话，大家都成了瞎子，这仗还这么打啊。”

“正常人都不这么打。”秦慕雪道：“只是这次倒霉，碰

见个不正常的。”

“陈长天不能留。”楚景然突然道：“有这种人在青州，始终是一种隐患。”

真刀真枪的，当今世上谁也不是天顺的对手，但蛊毒异术不管到哪里都是一个犯规的存在，其实楚景然以前也是用过的，那时候有御虚宗相助，虽然没有大规模的介入过，但是暗地里是有一些手脚的，所以他对这种事情并非一无所知，警惕心要比正常人高的多。

“确实不能留。”秦慕雪道：“别的不说，至少这个人杀人不眨眼，跟夏风一起去的几十人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不能白死。”

虽然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但在秦暮雪眼里人命就是人命，怎么死的都是人命。而且他们去关山多少是她的意思，所以她一直心里有些自责，幸亏夏风无事，要不然的话，甚至觉得自己对不起楚景然，也对不起司堂这一帮和夏风多年相处的兄弟。

“可是关山这么大。”司堂道：“秦姑娘，你真的可以找到药眼么？”

“我不可以，小胖可以。”秦慕雪道：“你没见它自从出了营地就是一副急红眼的样子么？蛊虫向来是以

天地间的毒物为食，积攒起来，成为自身的毒素续命，所以它对毒特别敏感。药眼里的药能释放出扩散到十万大军的药效，里面的东西定不简单，对小胖来说，简直像是一个饿了几天的人看见一块肥肉，若非是有我压制着，这会儿早就飞的不见踪影了。”

小胖此时的状态就是秦慕雪形容的，兴奋又克制，在秦暮雪肩上站一会儿，走几步，搓搓触角，很激动的样子。

美味佳肴就在眼前，可又不能丢下主人，只恨为什么马儿走的那么慢。为什么马儿不长翅膀。

左安手下总共没多少人，更不可能都驻守在关山上，楚景然几人在离山脚还有一里地的时候，便都弃了马，将马随意找地方拴了，徒步前往。

一片大山中几个人靠近，就算是有岗哨守卫，也不容易被发现。

下了马，步行了一阵子，很快便到了山下。小胖也从秦慕雪肩上飞了起来，在前面带路。他大概也知道这次的行动不好那么张扬，没有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而是融入了黑暗的一身黑色，偶尔从一个特定的角度才能看见一点翅膀上鳞片的微光。

到

了山脚下，小胖便往上飞去，这时候就显出会武功的好处来。因为小胖是只蛊蝶，大自然赋予它的天然优势是长了翅膀，扇扇翅膀就能上山，没有非要找路的道理。因此秦慕雪等人只能跟着直接从无路的地方往上攀，幸亏楚景然他们都会武功，还能拎着她，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那就很麻烦了，非的逼着小胖绕道不可。

万籁俱静，只有几人纵身落下偶尔擦着林木的声音。他们一边注意着小胖，一边也提高警惕注意着四周，可能随时会碰到陈长天或者左安留守在关山的人。

但这一路却都很安静，一直到上了半山，都没碰见一个人。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秦慕雪道：“这正常么？”

“不正常。”楚景然道：“关山是西北出青州最重要的一个关卡，真正的天堑，左安想要活着，就必定要死守关山，我若是他，直接让大军驻守关山也要保住这里万无一失。不说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能像是一座空山。”

“那只能说明，关山不是左安的地房。”秦慕雪道：“左安和陈长天也许有什么协议，左安给陈长天好

处，陈长天替他守关山。他的守法就是让关山消失，自然万无一失不用守卫。而且，关山上散出的毒气对我们的军队都有影响，对在关山的人自然更有影响。说不定关山现在就是一座空山，只有陈长天一个人在。”

可以一人兴邦，自然也可以一人守山，没人能扛住陈长天的毒，左安也不能让自己的人在这里等死。

突然，秦慕雪转头看向唐黎：“你感觉到危险么？”

“没有。”唐黎认认真真的回答了这个看似荒谬的问题：“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我们应该离陈长天已经很近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