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然这么说，秦慕雪还挺意外的，在她看来，这时候应该是要拒绝一切外界人员才是，就是因为怕顾忌自己的面子，楚景然不好直接拒绝师易，所以她才开了这个口。

但现在，楚景然要塞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而且听他的言下之意，这人并非是他的朋友，还是跟自己有关，而且是个杀手，人品如何姑且不论，杀手本身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职业，以杀人为生的人，别说什么盗亦有道，总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事情。

虽然秦慕雪心中有些猜疑，但想着楚景然一定是站在纵观全局的位置上，他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身边能有一个厉害的人保护，关键时刻倒是能解除楚景然的后顾之忧。

“好。”秦慕雪道：“那你让他一起吧，既然是我救过的人，至少不是我讨厌的人。”

这逻辑十分清晰明确，楚景然笑了笑，又叮嘱了一些闲杂事情，明日清晨出发。

皇帝亲征，这是不得了的事情，次日天色未亮，文武百官和老百姓就都起身，在长长的街道分列两旁，恭送楚景然出征。

边界问题向来都是百姓关心的大问题，虽然说就算是打起来，一时

半会儿也打不到京城，但总是叫人心慌。而一个能够有胆子带兵出征的皇帝，不管怎么说，都是叫人佩服的。

更何况楚景然长得又英武挺拔，而且这也算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出行，面无表情坐在高头大马上，只让人觉得犹如天神降临一样，威武不可直视。

秦慕雪穿着一身男装，骑马跟在楚景然身边，虽然仔细看和楚景然身旁一众彪悍的侍卫站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但倒是也不显眼。

秦慕雪身边，跟着个更面无表情的男人，太阳下也散着生人勿近的冷冽，那是血眼唐黎，他大病一场以后又瘦了几分，倒是显得更加的凌厉了。

在众人的欢送中，队伍出了城，先头部队其实已经在两日前出发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楚景然再厉害的，打仗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好在从安绥带来的队伍这些日子也没有省下操练，没有生疏，抓起来就能用。

日暮低垂，楚景然这才吩咐，军队就地安营扎寨，各司其职，休息巡逻，明日继续。

夏风他们都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很快营长便搭好了，秦慕雪没有单独的帐篷，还是跟楚景然一间。

虽然她是男装，但楚景然

身边都心知肚明她的身份，从宫里出来的人也都心知肚明，这虽然不合规矩，但好就好在这支队伍的核心人马都是楚景然从安绥带来的，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对他身边的秦慕雪也见怪不怪。而其他的人，别说管不了，就是看都看不见，更不会知道晚上谁在主帅的帐中过夜。

安顿下来后，吃了饭，秦慕雪从她带着的箱子里翻出了一包东西，打开来，里面是一把香。

“这是什么东西？”楚景然好奇道：“熏香，我从没见你在房里熏过香？”

“行军打仗，熏什么香？”秦慕雪道：“这就是祭奠用的香烛啊。”

楚景然更不明白了：“你要干什么？”

“给医仙谷的老祖宗上香。”秦慕雪道。

“……”

“怎么了？”秦慕雪奇道：“莫不是军中有什么规矩，不许祭拜先祖。”

“那倒不是。”楚景然摇了摇头：“军中没有这个规矩，有你也不必在意，我就是好奇，因为以前也没见你祭拜过。”

其实军中确实有规矩，不许女人随军就是其中一条。以前楚景然是遵守的，但现在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简直可笑，打不赢的仗，不怪自己没本事，怪军

队里有女子，这是什么逻辑，简直丢人现眼。

秦慕雪笑了笑，从里面抽出三支香来：“没祭拜过，不代表不需要祭拜。

这话说的也没毛病，不过楚景然四下看看：“这荒郊野外的，你要去哪里祭拜？”

“就在帐篷里。”秦慕雪道：“出去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传闲话。”

秦慕雪又从箱子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香炉来，将香炉放在帐篷东边的地上，低声也不知念了什么，拜了拜，便将香烛给插了上去。

楚景然看着这情形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那里奇怪，犹豫了一下道：“我要拜一拜么？”

“你拜什么？”

“你的先祖也是我的先祖，我难道是个不懂礼数的人？”楚景然非常不将自己当外人：“何况我也是在你家祠堂里拜过你母亲的，你家先人可是都认识我的。”

楚景然认真的很，半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当然正常人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不过秦慕雪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只是勉强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此时，外面有人报告，楚景然转身走了出去，秦慕雪却没动，一直站在香烛面前。

那三根香烛和外面的没有什么区别

，点燃之后，冒着袅袅青烟，但只不过片刻的时间，香烛便灭了。

秦慕雪一直面色沉静如水，此时，方才动了动，但也没有太意外的样子，只是走了过去，将灭了的香烛收了起来。

这一夜，依旧是屏风里外隔了两张床，第二日天未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