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众人忙围了上去：“怎么样了？”

秦慕雪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不行，还差一点。”

“那……”司堂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虽然是不得已为了救孩子，但是秦慕雪所描述的必要时期把肚子剖开取出胎儿的场面还是给人的心里冲击太大，说不出口。

“稳婆说，再试一试。”秦慕雪呼出口气：“毕婉华还能撑半个时辰，但愿孩子能出来。你们……哎，算了，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狄然呢，我出来亠口气。”

秦慕雪说着，深深吸了口气，便又要转身进去。

大家这会儿脸色都不好，司堂还脑子发热接了一句：“狄然也是个男的，他以后也要接生？”

“这不好说。”秦慕雪顿了顿，正色道：“其实我也没给人接生过，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稳婆。但真要遇到了产妇生孩子，没有稳婆大夫就得上，总不能一尸两命看着他们死吧。要是双生子，还是一尸三命。”

秦慕雪说完，转身便进了屋子，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半响，司堂叹道：“秦姑娘说的不错，以前觉得大夫也没什么，如今看来，真的是叫人尊敬啊。”

秦慕雪

说的虽然很直接但也确实是实话，众人此时除了祈祷再没别的事情可做，只能在心里念几句佛罢了。

好在事情虽然很糟，但总算不是最糟糕，众人提心吊胆的在外面又等了一小会儿，突然听到里面秦慕雪有些惊喜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

随后，一声婴孩响亮的啼哭声冲破云霄。

“孩子出来了，孩子出来了。”稳婆也是紧张的忙活了几个时辰，忍不住惊喜道：“秦姑娘，孩子出来了。”

秦慕雪应一声，就在同时，感觉到毕婉华身上的力气一松，整个人都软了。

“快抱过来。”秦慕雪忙道：“是男孩女孩？”

“是个漂亮的女娃娃。”稳婆知道毕婉华命不久矣，连忙将孩子给抱了过来，这孩子生下来便没了父母，也是个注定可怜的孩子，总是要让做娘亲的看一眼，虽然依然是遗憾，但总是一种成全。

毕婉华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口气在孩子出来的一瞬间便松了，强撑着侧了侧头，有些模糊的看着被送到面前的婴儿。

可能是毕婉华一直补养的好，女婴倒是长得很饱满，捏着拳头闭着眼嚎啕大哭，撑的皮肤通红。

“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秦慕

雪道：“你总算是把她生出来了，你对得起她。”

“我对不起她。”毕婉华说着话，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我不能把她养大，秦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

“你放心吧。”秦慕雪不用她多说：“虽然我们没什么交情，但既然碰上了，我会替你把孩子照看好的。退一步说，她跟楚少也是有血亲关系的，又是个女孩子，没有让她受委屈的道理。”

秦慕雪说话就是这么直接，毕婉华苦笑了一下，但是却真的放了心。

寻常人家里，但凡是第一胎都会想要个男孩延续香火，更不用说是皇族，多少个儿子都不嫌多。可毕婉华却一直在祈祷肚子里是个女孩，当生下来确实是个女孩的时候，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楚景然确实不是个喜欢赶尽杀绝的残忍性格，但也不是妇人之仁的慈悲为怀。房炎熙的孩子，若是个男孩，长大之后会不会知道了父亲的事情之后，想要报仇，想要多夺回自己的江山。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楚景然一定会防备，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后代着想，必然会防患于未然，所以这个男孩未必能够安然活着长大。

秦慕雪确实是

个大夫，也有着一个大夫的慈悲心肠，可在大事面前不含糊也狠得下心。哪怕孩子是可怜无辜的，只要这事情有道理，她也会支持。毕竟若孩子长大在闹起来，那只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拖进来。

“给她起个名字吧。”秦慕雪看着毕婉华眼神神采渐渐淡下去，秦慕雪叹了口气：“也算是你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我只盼着她，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毕婉华声音低了下去：“就叫……思安吧。”

“房思安，也可以，挺好听的。”秦慕雪点了点头：“虽然不完全像是女孩子的名字，但是大气，男女都能用……”

秦慕雪说着，突然惊觉毕婉华已经没了回应，将视线从孩子脸上抬起来，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秦姑娘。”稳婆低声道：“她去了。”

秦慕雪点了点头：“把孩子擦一擦吧。我让人来给她处理后事。”

虽然毕婉华的死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深厚情谊，但伴随着新生的死亡总是叫人唏嘘。一落地变成了孤儿的孩子更是叫人感慨，稳婆心里也不好受，叹了一声，接了孩子去了。

门外众人在听见孩子哭声的时候，都有些松了一口

气的感觉，虽然这孩子跟他们也没啥关系，但估计等着自己孩子出生，也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然后门没有立刻就开，又过了一会儿，秦慕雪才怀里抱了个孩子走了出来，洛儿蔫蔫的跟在后面。

众人一拥而上，凑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