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秦慕雪道：“你那日在林家祖坟里埋了副空棺材，没想到当时有人在场吧。”

其实有人在场也没什么，巧合的是这个人是林因成，要不然的话，无论换成谁，也不可能跑去开棺，不会知道那里埋着的是一幅空棺材。

“谁？”楚景然当即就问了出来。

“是林有容的弟弟林因成。”秦慕雪道：“你也别想去找人麻烦，这就是个意外，他在那里祭拜自己的母亲，正巧看见了你。今天我去找他本是想说说安阳王府的事情，谁料到他正六神无主呢，见了我就像是见了救星，就将这事情告诉我。”

“你说林因成？”楚景然意外的竟然知道林因成：“这人我知道，不过他和林有容不是一贯不和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愿意告诉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却没秦慕雪道：“林因成和林有容确实不和，但跟我又没有仇怨，我们两为什么要不和。再说安阳王府如今这样，自顾尚且不暇，难道还要内斗么，说到底是兄弟，林因成担心哥哥，也是理所应当。”

这一个理所应当让楚景然半响没说出

话来，在他看来，兄弟之间争权夺势你死我活才是理所应当，林因成担心林有容，怎么听起来都那么匪夷所思。

但是也犯不着为了林家的事情反驳秦慕雪，楚景然当机立断道：“林因成愿意担心兄长，这也是好事，他若是能继承林家家业，也算是沾了林有容的光。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转移话题。”秦慕雪道：“林有容到底怎么回事？”

在秦慕雪的目光注视下，楚景然终于撑不住了，认罪道：“林有容确实没死。”

楚景然其实还在林有容确实没死和林有容真的死了之间自我纠缠了一会儿，考虑了一下两个答案哪一个更容易通过审查。

如果在秦慕雪没有怀疑之前，他若是先坦白埋了个空棺，那都好说。可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了，那么就到了死要见尸的地步，什么血肉模糊掉进山崖这都不能解决问题，秦慕雪可不是随便找个穿一样衣服就能掩饰过去的。

“嗯。”秦慕雪道：“这句是真话，他没死，那人呢？”

“离开了。”楚景然第一句出了口，后面的话说出来也就顺畅了：“你那日在关山，其实是和

他擦肩而过。”

“关山上的是他？”秦慕雪道：“他为你转移徐程西的视线？”

“对。”楚景然道：“林有容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因为想留下来见你一面，所以耽误了行程。后来徐程西叛乱，他就没走了，留下来跟我一起抗敌。”

楚景然这个词用的十分微妙，秦慕雪的心情也有些微妙：“你们俩以前是你死我活的仇人，倒是想不到，如今也有了联手的时候。”

“这世上叫人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有道理，都是未尝不可的。”楚景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而且归根到底，我明白他做这事情是为了你，我若败了，你自然是首当其冲要受牵连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力挽狂澜，所以选择协助我，也是情理之中。”

秦慕雪不想深究和林有容之间叫人头痛的关系，只是道：“罢了，不说这个，那他从关山过去，去了哪里？这么多天，你也稳住了局面，他怎么还不回来，不但不回来，还要假死？”

楚景然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当时情形危机，我们谁也无法预料结果，所以我留下，他去，我们都是抱着未必能再见的心

理。他当时就和我说了，一直没有勇气抽身离开，这倒是个老天成全的好机会，他这一去，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回来，让我在林家的祖坟里给他立一个衣冠冢，这事情只要瞒着他母亲，其他的人，就当他是死了吧。”

楚锦然说这话的时候，秦慕雪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竟然没从他脸上看出胡扯来。

“所以你现在也不知道林有容去了哪里。”秦慕雪想了想道：“那我问你，他带了谁走？”

“我的人。”楚景然道：“不过出了关山之后，他们直奔安绥去了，林有容一个人离开了。他大概是想与过去诀别吧，所以自己的人一个都没带，留在了京城。”

楚景然解释完之后，讪讪的看着秦慕雪：“慕雪，这事情我确实瞒了你，是我不对。但这是林有容的嘱咐，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不好出尔反尔。而且我也承认，我不想你太关心他，反正他不打算回来，你若是以为他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若是知道他还活着，难免会心中挂记。”

楚景然自然不愿意秦慕雪心里挂记着别人，虽然知道她的挂记并非因为还有情，心里也总

是不痛快的。

秦慕雪总算是将这事情给捋顺了，慢慢的点了点头：“这事情我不怪你，就算是怪，也是怪他，但是我没有立场怪他。”

“为什么没有立场怪他？”楚景然道：“你厚此薄彼。”

“是厚此薄彼，但厚的是你。”秦慕雪看了楚景然一眼站起身来：“我只会怪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人，比如艾曜，无论他做了什么，你听我多提过一句么？”

秦慕雪说完，走到门口吩咐午膳可以端上来了，没看见楚景然在身后有些落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