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秦慕雪道：“你主子虽然厉害，但毕竟是逃难来了，不可能准备那么齐全。现在又是冬天，在山上放火岂是一个火折子能搞定的事情。”

楚景然不可能早在关山设下埋伏，能够设下埋伏的只有李家军。可如今死的人也是他们的。

秦慕雪蹲下身，捡了根树枝挑了点热焦黑的灰烬细细的看了看，道：“放火和下毒的人，未必是一拨人。李家军放火，楚景然下毒，这也是能说的过去的。只是很奇怪，楚景然身边有什么人我是知道的，你说能打的有，但是用毒高手有么？”

别说艾曜现在不在楚景然身边了，就算是在，他也没这个本事。艾曜本质是个大夫，治病救人会不少，下毒下蛊这些，其实是不对症的。

司堂见秦慕雪看他，也摇了摇头：“我在主子身边多年，确实没有善于用毒的人。主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于此……”

秦慕雪眯了眯眼，司堂忙道：“不是，秦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主子是个粗人，身边也都是粗人，就会打打杀杀。像是下毒这种需要技术的精细活儿根本没人会

。”

司堂大概以前也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种话来，但说出来还挺自然，即便被狄轻云匪夷所思的看了一眼，也丝毫没有觉得脸红心虚。

秦慕雪更是豪不心虚的受了，还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不过他若是从宫中出来时间又够的话，应该会带上白明祭祀，白祭祀是个厉害人，若说这是他的手段，我也是信的。”

虽然说着是信的，但是秦慕雪其实是不信的，白明确实有这个本事，但是身体状况却是一天不如一天，楚景然这一趟是突围不是散心，以她的了解，未必会将白明祭祀冒险带着，十有八。九就在城里或者找附近村子找个地方安置他。如今徐程西的目标明确的只有楚景然，再就是自己，其他的人只要不露面并不危险。

“先别说了，我们再往前走吧。”狄轻云道：“等追上他们，一问自然就知道了。”

对着一地死人凭空瞎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秦慕雪心中疑惑又重了几分，但如今确实也只有追上才能问清楚。这火是才熄灭的，人也是刚死时间不长，大队人马离开不会

太远，说不定和李家军还在另一边激战中。

顺着焦黑残火往前走，大半日的时间，上了关山半山腰。这是个视线很好的地方，能隐约看见山下的一片军营，军营上也有人来人往，插着旗，虽然看不清旗帜上的字，但是那风格不像是安绥的风格，司堂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道：“是李家军。”

“李家军在山脚下，那楚景然呢。”秦慕雪一时间心里有些模糊而奇怪的想法：“楚景然到底去哪了？徐程西和李家军围追堵截，我们也没拉下一步，但是竟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就算是楚景然天纵奇才，徐程西和李家军都是饭桶，那也不可能在数量远逊于地方的情况下毫发无损的离开，而且离开的这么快。连个影子也没让人看到。

秦慕雪的问题没人能回答，三人站在山崖上吹着冷风，心里一片茫然。

日光渐高，狄轻云道：“别想太多了，我们先下山吧。抓一个李家军的人来问问，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秦慕雪本来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此时心里却没什么底了。整个人都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是一阵风从面前掠过，明

知道是真实的存在，但是却抓不住摸不着。

秦慕雪没说话，跟着一起下了山。

在离李家军营地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司堂和秦慕雪便找地方停下来，让狄轻云去探情况。这一趟真是幸亏遇到了狄轻云，要不然的话，单凭他们两个人，一定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狄轻云去的快回的快，但是虽然问清楚了，看起来表情依然很奇怪。

“你说楚景然走了？”秦慕雪拧着眉。

“对。”狄轻云道：“是这么回事，李家军的人说，他们本是在山上做了准备拦截楚景然的，但是因为楚景然来的比他们想象的快，徐程西追得也快，怕被抢功，所以就提前动手了。火是他们放的，开始以为胜券在握，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靠近火的人都中了毒，然后楚景然的人马冲了过去，下山往安绥方向去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徐程西的人没有增援，反倒是到了七里镇后没多久就往回撤了。”

楚景然带着人马安然离开，这是个叫人欣慰的好消息，但这消息听在秦暮雪的耳中，却怎么都觉得透着诡异。楚景然虽然是冲出重围的逃命吧，那也不至于

就真的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在自己占着优势的情况下，连回头看都不看一眼，听起来像是个胆小如鼠的将领，不是她认识的楚景然。

“他既然走了，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秦慕雪很快下了决定：“我们直接去安绥吧。”

连徐程西的人都撤了，那么从关山过去就再没有什么人能拦得住楚景然。而楚景然的目的地必然是安绥大本营，直接去就好了。路上不能偶遇，安绥总是在那里不会跑的。

虽然楚景然安全了，但秦慕雪的心情显然不好，语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