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将汤连着汤碗一起扔了，转身回去，看着小胖又落到了盒子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小灰给白明送回去。

心情是能影响一个人的身体的，蛊虫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显然对白明来说也很珍贵，虽然秦慕雪已经打定了注意局为已有，但也没有必要急在这一时。

拿起盒子，这东西谁送去秦慕雪也不放心，索性叫了两个侍卫一起，亲自跑一趟。

白明的住处竟然灯火还是亮着的，秦慕雪走到门口，低声道：“还没休息？”

“不知道呢。”侍卫也不好说：“一个时辰之前进去看了一下，躺在床上好像睡了，但是一灭灯又醒了。让晚上就亮着灯不要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慕雪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然后就看见白明睁大了眼睛看她。

“……”秦慕雪十分无语：“这么晚了，白祭祀怎么还不休息。”

“秦姑娘怎么来了？”

“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秦慕雪道：“白祭祀这么晚没睡，是有什么心事么？”

“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终于下了决定。”白明道：“我决定还是告诉你。”

秦慕雪虽然不追问，但不代表不好奇，见白明突然要说了，便一时将自己要

说的话咽了下去，追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情？”

能让白明惦记纠结的事情，应该不是件小事。

白明道：“林有容来找过你么？”

秦慕雪是真意外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眼下之意，就是默认白明的问话了，林有容那日来找她就奇怪的很，之后便完全不见了踪影。秦慕雪虽然已经让楚景然派人打听了，但到现在音讯全无，不知去向。

“我知道他去了哪里。”白明道：“他和师易在一起。”

秦慕雪更奇怪了：“他们两怎么会在一起的，说起来，我和师易那天在城门口走散，说好了让他混进来找我的，但是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以师易的轻功，我不相信进不了城，更别说现在城里都是楚景然的人。”

林有容和师易应该是连认识都不认识的，怎么就到了一起。

接着白明的下一句话，让秦慕雪就完全坐不下去了。

白明道：“他去替你送死了。”

“你什么意思？”秦慕雪拧着眉：“说清楚。”

“我去皇陵之后，就见到了林有容。”白明道：“他知道你没死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当时见到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对你用情至深，哪怕明知道你不可能再接受他，也没有改

变。”

“所以呢？”

“后来，我又见到了师易。”白明道：“我们是阴差阳错碰上的，当时他其实可把我救走，但是我高估了自己，以为可以对付白语，所以才留了下来。”

“不过我看见了师易身上的空城诅咒，这事情我确实听说过，并非中毒，也只能用诅咒来解释。只有寻到了真正的空城，才能解开。”

“这话我师易说了。”秦慕雪道：“如果不是京城里这么多事情，可能我会跟他走一趟。但是林有容跟他一起是什么意思，他去了空城？他去有什么用？什么叫替我送死，我即使去也是找解药，为什么是送死？”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明道：“空城确实存在，也并非在沙漠之中，而是深山中水潭下的一处幻境之城。其实他们供奉的白腹锦纶，也并非是一条蛇，最初是两个人，蛇王蛇后，是空城的主宰。”

越说越玄乎，秦慕雪听的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但后来蛇王蛇后闹翻了，一人从潭底上来，一人留在水下，分成了幻城和空城，两方势不两立，对对方恨之入骨，不死不休。”

秦慕雪茫然点了点头：“所以呢？”

白明正色道：“你和师易在蛇灵面前拜堂，其实

不是结了因缘，是结了宿仇。你们二人，一定要死一个。如果两人都不忍心对对方动手，那么就难逃同归于尽。”

“……”秦慕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相信？”白明也知道秦慕雪并非是他的信徒：“你可以不相信，但你和师易身上都已经出现了预兆，黑色蛇纹只要收尾相接，就是死亡之时。我没见过你的，但是师易身上的显然正在蔓延。”

秦慕雪愣了下，突然站了起来，四下一看，这屋子里也是有梳妆台的，她大步走了过去，凑过去扯开一些自己的衣领，然后一时没动。

本来只是脖子后面的一块黑色斑点，现在已经开始蔓延了，她看不见脖子后面，但是能够清楚的在镜子里看见两条黑线分别从脖子后面延伸出来，就像是一条只有一半的项链一般。

那黑色位置偏下，一般都是被领子长发遮住看不见，她自己没有特别注意，楚景然这几日回来的时间都短，急急忙忙的说几句话就走，也没有一起休息过。旁的下人更是不可能盯着她的脖子看。

所以竟然都没有能发现这变化。

从秦慕雪的表情白明就知道自己说的不假，叹了口气：“我不知你和师易之间如何，但我只问你，你

会为了自己活着，杀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