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这人不是秦慕雪，是其他任何一个女子，就算是真正的皇后，艾曜也一定会耿直的劝上几句，从大局来说，毕婉华留不得。但如今却没有什么好劝的，在这件事情上秦慕雪一定想的更多，更深，留自然有非留不可的理由，再多说反倒是让她为难了。

果然出了院子门，秦慕雪又叮嘱了一句：“让你的人放机灵点，毕婉华若是一切安稳，就让她好好待着养胎过日子。若是不安分，也不必客气。”

“属下明白。”艾曜道：“只愿毕婉华能够为了自己的孩子，安稳一点，识相一点。”

安稳一点，楚景然就容得下她，毕竟是皇家子嗣，兄弟叔侄，到时候找个偏远一些的地方将人送去了，虽然不可能再让他涉足皇权政治，但平安富足的过一辈子还是可以的，也不是一件坏事。

看了毕婉华，又去给白明复诊，他吃了这几日药，精神好多了，但脸色却不好，似乎比以前灰败了一些。

秦慕雪也没说什么，给他把了脉，扎了针，道：“白祭祀欲言又止的，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确实有一件事情。”白明倒是实在：“只是尚未想好，到底该不该对秦姑娘说。”

秦慕雪大概也习惯了白明的神神叨叨，竟然也不追问：“那白祭祀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诉我。说出的话，泼出的水，说了可就咽不下去了。”

“我是得好好想想。”白明叹口气：“有些事情啊，做和不做，似乎都是错的。秦姑娘，你说这时候应该如何呢？”

这个问题问的何其深奥，秦慕雪一时被问住了，想了想才道：“那就随意吧，既然做不做都错，那换个角度想，其实做或者不做，也都是对的。”

白明愣了下，理一理：“倒是这个道理。”

“那就没什么好纠结了，好好养病吧。”秦慕雪道：“你们这些祭祀不都是仙气飘飘，超凡脱俗的。怎么还像我们这些凡人一样做事瞻前顾后，想就去，不想就不去，我都不盯着问，你有什么可纠结说不说的。”

这显然是秦慕雪一贯安抚病人的口气，白明不由得苦笑一下，倒是也没再说话。

从白明住处出来，艾曜道：“秦姑娘，白祭祀的病情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嗯。”秦慕雪道：“你且说说看？”

“虽然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但刚才给他把脉，气息混乱比前几日更甚，像是有什么隐情。”

“嗯，你也

发现了。”秦慕雪道：“白明的病情确实没有好转，这种针状我以前也从医术上看过，只是少见的很，我要想一想。今日开的药方我不能肯定，也只是尝试一下，三副之后如果没有效果就换。”

两人正说着，秦慕雪便看见夏风从远处过来。

夏风往这个方向走，十有八。九是专门来找她的，秦慕雪加快几步迎了上去：“发生什么事了？”

“秦姑娘。”夏风道：“您在就好，是这样的，王爷要去皇陵，让属下来找您一同前往。”

“先皇还没到出殡的日子吧，这会儿去皇陵做什么？”秦慕雪奇道。

“去检查。”夏风道：“因为先帝这事情太突然了，所以皇陵中许多都是临时赶造的。其实主子对里面赶制成什么样子并不关心，但为了给下面做做样子，显示一下小心关怀，所以何公公建议主子亲自跑一趟。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表示一下孝心罢了。”

秦慕雪好笑的很，也有些感慨。

就算是皇帝又怎么样呢，儿子女儿一堆，临死一闭眼，却没几个真心为你哭的。跑前跑后忙的最累的那个，也只是为了做个样子。

“朝中事务，收揽人心，谁能比何公公更熟悉

呢，既然他说去，那就去吧。”秦慕雪道：“皇陵不远，朝中又事务繁多，去也是做个样子，待不了多久。”

“是。”夏风道：“王爷带一队人马和徐将军的一队人马同行，快马去快马回，大约也就是两三天时间，快的话，后天晚上就能回来。”

“不过，我就不去了。”秦慕雪道：“你去告诉王爷，白明这边的病情有点麻烦，我需要时间研究一下。若是两三天不在，怕是有什么变故。”

“啊。”夏风显然有些意外：“这，秦姑娘您若是不去，王爷肯定会不放心的。”

“这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秦慕雪道：“如今宫里大多是自己人，我就在这待着又不出去，安全的很。何况我跟去才不方便吧，现在既然是表现的时候，那该避嫌的还是的避嫌，我跟去若是被人看见了，难免风言风语。”

秦慕雪如今算是彻底把楚景然的这帮手下给收复了，连开始对她那么有意见的夏风如今也真情实感的当她是自己人了，一听她说要避嫌，第一反应就不太乐意：“秦姑娘多虑了，您在王爷身边是光明正大的，谁敢风言风语？”

夏风这几日在皇宫里也算是见了不少后宫娘娘，贵

妃才人的，比来比去，觉得还是自家主子眼光好。秦慕雪虽然冷了点，但是你别和她顶上，其实也是个温和的人，还不矫揉造作，大方自然。可比那些娇滴滴或者脾气冲天的大小姐实在是好太多了。谁都不许说她的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