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曜进了门，可不敢像是在夏风面前那般口无遮拦，顿时变得正经起来。

“夫人。”艾曜在桌边站好。

秦慕雪开门见山：“今天宫里是不是有人找你了？”

艾曜一幅果然的样子：“夫人，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秦慕雪笑了笑：“具体怎么说？”

艾曜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和宫中的太医来往，他们对我拿出来的方子都十分感兴趣，因此来往密切。刚才宫里太医来了一趟，说宫中蔓延开一种病症……”

“我知道。”秦慕雪道：“王爷已经跟我说了。”

艾曜道：“那病症我从未听说，所以想来请教一下夫人，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艾曜眼中闪闪发光，他虽然不敢多想，但是秦慕雪如此波澜不兴的态度，却让他不由不多想。

“不是什么绝症，不过也挺麻烦。”秦慕雪道：“这是国家大乱的朕兆，非人间药物可以控制。”

艾曜愕然：“还有这说法？”

“你没听过么？”秦慕雪一本正经道：“只有在当政者失德，即将大乱，皇位不保的时候，才会有各种奇怪病症横行。”

……

秦慕雪说的很认真，艾曜

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

身为医仙谷传人，秦慕雪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连诅咒巫术这些都不相信，无论谁出现了什么状况，没有医药治不好的道理。如果有，那也只是医术不到位而已，总之没有什么命中注定。

偏偏秦慕雪说完之后，还加了一句：“你觉得呢？”

“我觉得……”艾曜突然间福至心灵：“我觉得夫人说的对。这世上还有谁的医术比夫人更精湛绝妙，要是连夫人都觉得不是医药的问题，那肯定就不是了。”

“嗯，就是这样。”秦慕雪道：“去吧，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说吧。”

造谣一张嘴罢了，这些日子秦慕雪不能出面，便尽心尽力把艾曜打造成边塞神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本只想着更方便从宫里打听消息，却没想到如今还有了其他用处。

病毒传播的快，谣言也散的很快，出现症状的人一旦多了起来，便是皇帝也捂不住了，很快，民间的传言和宫中的流言便汇合在了一起，京城街上贴出了告示，寻医。

只是神医没有寻来，却寻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僧人，丢下几句神神道道的话，

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汇总在宫中，天顺皇帝刚被妃子哭哭啼啼了一轮，心情极度暴躁，听着手下汇报消息，更加的烦躁。

“那个僧人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手下也是战战兢兢，毕竟这不是好话。

病魔横行，天降灾祸，国运颠簸，皇族坎坷，天顺大限，恐难度过。

天顺帝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去把白语喊来。”

“是。”手下应声而去。

倒是何公公在下人走了之后，道：“陛下，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天顺帝对这个从他是太子时期就跟着的忠心耿耿的手下还是很信任的，也很宽容。无论说了什么，说对了错了，也知道总是为他好。

“老奴觉得，陛下对这个白明太过于信任了。”何公公道：“老奴也知道陛下心里始终对先帝传下的预言耿耿于怀，但其实天顺这些年一直平稳昌盛，就算是太子一事，其实也是正常，只要稍加警告，也能安稳度过。而且其他几位皇子，不是老奴护短，也都是十分优秀的。”

这话也就是何公公敢说了，做爹的始终是要把位子传下去的

，哪个太子不着急上位，情理之中的事情。太子如今已经失势，再选个皇子出来也就罢了，本来国运平稳一点儿事情也没有，非要给折腾出事情来。

没事儿找事儿瞎折腾，劳民伤财，这也就是因为皇帝的身份罢了，若是换一个人，怕是早就被骂死了。

天顺帝的脸更黑了，却竟然罕见的没说什么。

白语不知在做什么，听到召唤匆匆的来了：“陛下。”

“僧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吧。”天顺帝道：“现在怎么办？你不是号称在神医谷里待了几年，医术高明么，怎么治不好这病。”

“这……”白语一时语塞：“这病确实怪异，我一直还没找到治疗之法。不过好在似乎并不致命……”

“现在不致命，你能保证日后就不致命？”天顺帝也很不满意白语这话：“而且现在这是致命不致命的问题么？若不能尽快解决，就会引起恐慌，现在民间已有传闻，皇族失德天降灾祸，白先生，朕一直将你当高人，对你信任有加，你可不能让朕失望。”

“是。”白语这几日也有点头痛：“陛下放心，我如今已经把手上其他事情都放下了

，定会研究出怪病解药。”

白语是个懂行的，看出了些端倪，其实这一波根本不是什么天降灾祸，分明是中毒。

可这毒他却是见所未见，既不知是如何兴起的，也不知如何解毒，一时间也不敢说出去。

他也没有证据，也没有找到可以怀疑的人，若是天意反倒是可以推脱，若咬死了是人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