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本想多泡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匆匆抓着衣服便要起身。
还没来得及穿呢,门口便传来了楚景然的声音:“慕雪,我进来了。”
“哎,别,我……”话没说完,楚景然已经推门进来了,秦慕雪无奈,只能又缩了回去。
楚景然进了门,看着房间一侧的屏风和湿漉漉的地面愣了愣。
“我就知道你要来,我又没事,你不在府里休息到处跑什么。”秦慕雪无奈道:“你去床上躺会儿,我洗好了。”
“我没事,我怕你有事。”楚景然却不去躺着,反而走到了屏风旁边。
“哎,你别过来。”秦慕雪听着他的脚步声,连忙从浴桶里捧了点水往后撒去:“别闹了我心情不好呢。”
楚景然也就真的不闹了,但也不走开,搬了个椅子隔着屏风坐在一旁。
秦慕雪也就安心的又泡了水里,水还是温热的,这个天气也不冷,十分的舒服。
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楚景然这才道:“今天怎么了?”
“真没事儿,他们都瞎说什么了?”秦慕雪叹了口气:“就是一个旧仇人罢了。以前林有容手下的人,负责和黑云
寨的联系的,我当时在黑云寨里见过他一面,但当时人多我心也乱,所以没注意太多,正好今天见了。”
黑云寨的事情,楚景然其实心里一直有些疑问。但是再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疑问是没有道理的。
秦慕雪对楚景然的恨也罢,对黑云寨的恨也罢,都超出了他觉得应该有的程度。但是这事情前因后果他也仔细查过,确实没有遗漏的细节,除了秦慕雪这人爱恨分明之外,真的是再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别想太多了。”楚景然道:“黑云寨的人当时就已经尽数屠灭,就算是偶有一两个当时不在的,应该也没有参与在其中。若是你心里不痛快,我再派些人出去查一查。黑云寨的人手里就没有干净的,不管当时在不在场,杀了也不冤枉。”
“我不要紧,不用那么费事。”秦慕雪道:“确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实话要不是今天正好碰上,我应该也不会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也算他倒霉吧,如果他不进安绥城,也不会死于非命。”
对秦慕雪来说,那是一段黑暗。对郑双成来说,不过是执行命令,而且也仅
仅是执行了一个沟通传达的命令,其他的,什么也没错。
恶念在没有付之行动的时候,确实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大概郑双成一直到断气都觉得自己何其无辜。秦慕雪若是真的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连林有容都容下了,却容不下一个跑腿传话的他。
只是这一切秦慕雪谁也不会说一句,哪怕是楚景然,哪怕日后楚景然跟她的关系更加密切,也依旧不会说一句,注定是要埋在心里直到带走的。
秦慕雪又泡了一会儿也就起了身,洗干净了血迹,换了身衣服,好像半个时辰前的血腥杀戮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哦。”秦慕雪道:“我已经跟林有容说过了,你让人准备一下,明天就送他走吧。还有金柔,金柔那边算是已经说明白了,不过也没什么,只要她不傻,就算是怀疑我们别有用心,也不至于在安绥的地盘上动什么手脚。”
“好。”楚景然想着能把林有容送走,只觉得心情还不错,那简直是个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若不是为了牵制房炎熙,也不想让秦慕雪在这件事情上有些许归咎,他早就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除掉
了。
秦慕雪这一趟来医馆本是为了安置林有容和配药的,如今林有容已经谈好,药也配的差不多了,想想无事,便打算跟着楚景然一起回楚府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突然夏风从外面冲了进来,那速度让两人都变了脸色,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怎么回事?”楚景然沉声道。
“镰酉族出事了。”夏风道。
秦慕雪这才看见,夏风身后还跟着简均,只是简均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好看,显然是受了伤的,衣服上有血迹斑斑,脸上手上也有明显伤痕,而且神色疲惫之至,眼睛满是血丝,眼眶深陷,嘴唇因为干咳裂开。
前几日秦慕雪还见过简均,他是柯满身边的亲信,在镰酉族也算是有一定的地位,是个神采奕奕的小伙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何至于六天的时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楚少,楚少救救镰酉族吧。”简均看见楚景然就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楚景然厉声道:“起来说话,好好说。”
“是从空城里出来的那些人。”简均道:“她们都疯了。”
秦慕雪心里咯噔了一声:“他们怎么回事?”
简均此时也顾不得
是不是没面子了,急促道:“那日楚少和秦姑娘走后,族长就派人将关着他们的院子围了起来。前两天都风平浪静的,族人的情绪也安抚的很好,可谁知第三天夜里,里面有个姑娘勾引了看守的侍卫,她……她咬了他一口,然后那侍卫白天发了疯,见人就咬。咬过的人,没隔多久就眼睛变红,见人就咬,而且不知疼痛,就算是砍断了手脚也依然能够行动。”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