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静羽说的想当然,秦慕雪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
别说她相信楚景然不会做这蠢事情,就算是真的有这念头,现在受伤还没有完全好,也未必就真的能将她怎么样。
秦慕雪不说话,楚景然也就这么看着宫静羽,直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
“娘。”楚景然平静的道:“虽然你是我亲生母亲,但我想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远没有你要守护的神重要吧。小时候生下我是迫不得急,拉扯我几年也是无可奈何,在你稍有能力的时候,就立刻抛下了我,一个五岁的孩子在那种乱世,你难道没有想过他该如何生活下去。甚至连带着我一起都不肯,那时候,你其实已经当作我死了吧。”
秦慕雪从未想过楚景然有一天会说出如此沉重的话来,不由得有些心酸,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钻研多了医仙谷的秘术,自然也不可避免的会接触一些诡异的民俗民风,秦慕雪不用宫静羽多说大概也能理解。
对她们这种执着于自己民族神秘风俗的人来说,大约血统和传承同样重要,就算一夜之情的对方是普通人当作神一般的皇帝,在她们心里也一样是
看不上的。
所以楚景然在宫静羽心里,根本不是一个身上掉下来的肉,退一步说,也不是爱情或者意外的感情结晶,而根本是一个意外的耻辱吧。
秦慕雪突然非常的替楚景然委屈起来:“其实你根本不是不在意他的死活,而是根本当作他已经死了,对不对?甚至我再猜测的恶毒一点,之所以你没有亲自动手,就是因为觉得你离开之后,他也是要死的。所以还留着你一点自以为是的仁慈,用来在偶尔午夜梦回的内疚中安慰自己。”
好在宫静羽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此时也不能看出是不是更难看一些。
“你,你胡说。”宫静羽镇定了一下,终于厉声道:“你这是在挑拨我们母子的感情。”
“你们母子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何来挑拨之说。”秦慕雪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丧尽天良之人,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心有恶念的人不能坦荡的面对自己的恶意,非要安一个命运的说法来掩饰自己的丑陋。是吧,当时你抛弃楚景然看着他死的时候,是不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若是死了,就是他的命,跟你没有关系。”
秦慕雪这一番话实在是太锋利,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将那些尘封在黑暗中往事都撬开晾晒在阳光下,那一桩桩一件件,都丑陋的见不得人。
可更丑陋的是,当年抛弃孩子的人如今也没有一点愧疚悔意,依然振振有词咄咄逼人。
宫静羽在楚景然心里一直是个慈母的存在,可算是他在未遇到秦慕雪之前心里唯一的挂念。而且时间越长,这挂念埋在心里就越是温柔。
如今这一幕,秦慕雪这一字一句,比起一把刀子戳在他心里还要痛。
但秦慕雪就是这么直接的人,她不是不会安慰人,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喜欢直截了当,那感觉就像是毒疮一样,始终埋着是不行的,挑开来虽然痛,但是好的快。
别人可能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但她是亲生经历过的,这话便说的底气十足,理所当然。她可以熬过去,楚景然自然也可以。
扯了扯嘴角,楚景然缓缓转身面对宫静羽:“娘,慕雪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吧。”
宫静羽喉咙动了动,在楚景然的目光下,她竟然反驳不出来。
半响,宫静羽垂下眼眸:“当年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也不想
多说。景然,无论如何我也生了你,我不会害你,你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不会有好处的,她配不上你,更何况,她如今已经跟别人成亲了。若她真的喜欢你,就算是为了你救嫁给别的男人,难道能这么冷静?能不当一回事?”
楚景然实在是忍不住的嗤笑了一声:“你错了,我从未考虑过她是不是配得上我的问题,因为我一直都觉得,我能配上她,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这话不仅是对宫静羽说,楚景然在前面的几个月里都非常害怕听到这样的话,而偏偏他是安绥的王,为了奉承也好,没眼力劲儿也好,说这话的人还真的不少,只叫他听着都头疼。
到底谁在追求谁,难道不能心里有点数么?他恨不得把秦慕雪捧在手心上,可却偏偏有人觉得秦慕雪才是依附追随的那一个。
虽然现场的气氛确实很难看,但却神奇的并不紧张。
唯一的武力值担当楚景然是个伤患,又是个儿子的身份,宫静羽虽然心中有恨可只是有恨,没办法对谁做出实质性伤害,秦慕雪看不上这样的人,却因为楚景然的面子,也不会再做什么。
秦慕
雪在这诡异的场面中沉默了一会儿,果断的又转过了身,蹲了下来。
秦慕雪这样子,让此时紧张尴尬的局面里的众人都有些好奇起来。
“你在看什么?”楚景然奇道:“白腹锦纶么?”
“不是,看小胖。”秦慕雪让开一个身体:“小胖结茧了。”
楚景然也意外一下,探过身一看,果然,在白腹锦纶身边的地上,有个白色的蚕茧。
秦慕雪轻轻拿手碰了碰:“也不知道孵出来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