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晚晚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之后,秦砚初目光一凛,转身与慕俞一起拖延着破门的时间,但来者众多,众妖破门而入是早晚的事。
层出不穷的法器齐齐向这扇古老的青铜门上招呼,法器周身流转着不同颜色的灵光,透过缝隙射入门内,照得浮翠楼中一片七彩斑斓。
秦砚初取出流光坠,只见流光坠悬在半空中,被门外的法器所激,仿佛夏蝉振翅般,快速振动出浮影。刹那间,赤红色的光芒将其他颜色所掩盖,恍若旭日升起。
慕俞变幻出引月弓,对着虚空中的不同方位拉动虚无之弦,莹白的光芒如银线般闪过,在门前形成了一个空茫星阵。
“少主,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到濯雪塔的封印,届时岛上恐怕会有更大的动荡。”慕俞冷峻的眉目微蹙,忧心道。
“也罢,堵不如疏,我们见招拆招吧。”秦砚初话音刚落,宽大的白色云袖一拂,在将流光坠收起的同时,青铜大门忽然敞开。
门外的众妖猝不及防,站在前排的好些小妖叠着罗汉倒在了地上,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狐族少主,你乖乖束手就擒的话,也免受皮肉之苦。”站在后面的小妖其实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九尾灵力到底有多强,故而底气也不足,颇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
秦砚初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好整以暇道:“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无尽道就关闭了。你们确定,再在此处耽搁下去,还能活着离开玄冥岛?”
人群中有了一丝骚动。在胆小的妖看来,相比于那虚无缥缈的灵力,还是小命比较重要。但也有贪婪胆大者,决定留下来搏一搏。于是有些妖灰溜溜地悄悄离开了,剩下的妖也乐得竞争少了一些,脸上更是透着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要想动我们少主,先问过我手里的刀。”慕俞面色一寒,举着一把寒冰玄铁打造的巨刀,立在秦砚初的身侧。巨刀泛着令人颤栗的寒芒,仿佛嗜血的猛兽。
“小哥哥,好大的口气啊,我喜欢。”妙姝摇曳生姿地站了出来。“你们生得这么好看,不如一起跟了我,我留你们一命如何?”
“妙姝,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狐族少主见者得之,你问过我们没有?”妙姝旁边的一个女妖冷声道。
“好了,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速速把他拿下,等离开这里再进行定夺。”一个长得眉目周正的男妖一锤定音道。
众妖纷纷清醒过来,当务之急是先擒人,差点让这狡猾的狐狸拖延时间了。
面对众妖的群起攻之,慕俞奋力抵抗。双方你来我往,很是激烈。
秦砚初的流光坠虽说是上等法器,但要抵挡这么多妖的攻击,还是稍显吃力。他的眼中划过一道深邃的寒光,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便只能……
另一边,白晚晚也不敢去招惹那些被封印的法器,于是径直去了醉棠阁。
醉棠阁除了主阁,还分布着很多厢房。其中一间西厢房,放置着很多待售的法器。需要留下足够价值的东西才能将法器带走。法器摆放的风格有点类似人间的药庐,分成了大大小小的方形透明隔间。最高的地方有十余丈。一眼望去极为壮观。
白晚晚漂浮在半空中,在琳琅满目的法器中寻找,身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她觉得自己既像只倒霉的壁虎,又像只忙碌的蜜蜂。
但这藏宝阁实在太大了,白晚晚找得毫无头绪。她还隐隐担心自己的傻徒儿撑不住,急得直冒汗。还未等她想出解决之法,突然双腿吃痛,闷哼着跌落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各处接连不断的疼痛。
白晚晚勉强支撑着,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心中将楼下的人骂了个遍:秦砚初这个笨蛋,堂堂狐族少主怎么这么快就被打成这样。慕俞在干吗?是不是没吃饭啊。这些个妖怪也太凶了吧,一个个的好生歹毒!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
浮翠楼中,面对扑面而来的各类法器,慕俞和秦砚初拼尽全力挡回了半数,已是不得片刻喘息。一人难敌四手,秦砚初身上依旧落下了不少伤,他承受众妖的法器在他身上拉扯的力量,脸色开始泛白,衣服上浸出几片鲜红。慕俞眼见着焦急起来,艰难道:“少主,不如我们……”
秦砚初支撑着身体,对上慕俞幽沉的目光,知道他们想到一处去了。但他还是费力地摇了摇头,气息不稳却坚定道:“再等等……”
至于等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少主不动,慕俞只能咬牙坚守,在缠斗中时不时看向直达上层的通道,期盼着白晚晚最好不会一直龟缩到天亮。
秦砚初咳嗽着吐出一口血,他毫不在意地用手背一抹。唇上的鲜血让他多了几分妖冶的气息,倒是对得起狐族的身份了。对上一群杀气腾腾的妖,他面不改色,居然还有闲心笑了笑:“你们可还记得,幽屏山之怒的传说?”
众妖闻言,仿佛被下了定身咒,脸色都变了变,一时不敢有所行动。
传说,幽屏山由幽冥山神掌管。玄冥岛上禁用法术。若有违反岛规的妖灵,会坠入幽屏山的山底,忍受着各种未知的天罚。虽说不至于丧命,但轻则修为大减,重则打回原形,对于辛苦修炼的妖灵来说,也是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