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是没法问她的。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
丁山月笑着给顾景年倒茶,“不如你自己问。”
顾景年似是在犹豫,半晌之后才定下决心一般道:“那,那就劳烦山月兄了!”
另一边,纪徽音并没急着回府。
而是转道去了县衙对面的百香楼。
她在二楼包了雅间,就坐在那里看府衙内的人进进出出。
杨知县仿佛是怕外头的人怀疑,今日便将府衙给放开了,偶尔还能看到进出缴税过公文的平头百姓,门口戍守的捕快衙役也都复了原职,看起来跟往常没有任何分别。
但纪徽音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静静地看着。
终于,天黑之际,纪徽音看到林氏出府了。
纪徽音不紧不慢地下楼上车,叫车夫悠悠哉哉地赶着车走在林氏马车的前头。
很快,车外的车夫道:“小姐,要快些吗?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随车的侍从叫咱们快一些。”
扬州城的街道窄而小,走两辆车难免有些剐蹭,这纪徽音也知道。
但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林氏注意到而已。
终于,车子动的更慢了,车夫一声“吁”,马车迫停了下
来。
外头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若是不急,能否让我们夫人先过去?我们夫人有要事要去善德堂一趟。”
纪徽音听得分明,笑了笑,眼中划过几分冷意。
她知道林氏这大晚上的出来跑一趟不容易,也猜到林氏去善德堂做什么。
要么就是给林启求医问药,要么,就是买一副,让林启上天的药。
纪徽音想定,伸手准备推马车的小门,小罗纹连忙拦住了她。
“小姐,咱们还是等那边的人过来吧!这离县衙这么近,若是被人瞧到那可就……”
纪徽音失笑,“我原本就没打算跟她在这儿说话。”
她只需要让林氏知道她在这里就好。
因为,原本林氏就已经是焦头烂额,无头苍蝇一般了。
纪徽音从车上下来,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那边,很快就看到林氏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徽音总觉得林氏看着自己时,像是在看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边已经看到了她,纪徽音也不甚在意什么了,转身再次上了车,叫车夫径直往前驶去。
路上,她偶然从车窗往出看,便能看到后头还跟着另一辆马车。
纪徽音选在纪府附近的一个小巷子口停下了马车。
她从车上缓步下来,便看到林氏的车马也纷纷停靠,林氏扶着婢女的手走下来,一眼便看到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之中的纪徽音。
“纪姑娘。”林氏微微颔首,算是行过礼,“我正好,有话要问姑娘你。”
纪徽音半开玩笑似的,反问道:“该说的我都说给您知道了,您还想知道什么呢?”
“你今日同我讲的那个故事——”林氏轻轻咬牙,直勾勾盯着纪徽音,“其实是要我,去杀了林启,是吗?”
纪徽音笑的眼睛微眯,“夫人,我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林氏的眼里流露出肉眼可见的绝望和失落。
纪徽音看了一眼,垂下的眸子里露出几分笑意,“不过夫人,要怎么做,这不是您的自由吗?但我得提醒夫人一句,林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那个哥哥好似又是武将出身,加之家中乃是勋爵人户,哪怕林启真的是不行了,他若随随便便断了气,傅家也不会容许找人替代她的。”
说这话时,纪徽音看了眼林氏的脸色。
林氏看起来有种绝望前的平静。
林氏深吸一口气,嗓音艰涩,“所
以,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
纪徽音笑了笑,“有倒是有。但是要怎么做,做得好,做的隐蔽,恐怕就得看您的了。”
林氏眸光闪烁一阵,纪徽音看到她这满怀忧虑的神情,心中是真的有了几分动容。
林氏提及自己女儿时的那副情态,一如纪莹在外人面前提起她时一样。
而且说到底,她今日在这儿等着林氏,虽然是守株待兔,但好歹是成功了。
只不过,眼下她对林氏还并不是完全信任。
林氏察觉到纪徽音的眼神变了些许,莫名的福至心灵。
她缓缓道:“纪小姐,对我可是还有什么疑虑。”
纪徽音莞尔,“怎敢。只不过我问夫人一句,若是有个人莫名其妙找到您,说了那样一摊话,最终又没言明目的,告知全貌,您觉得那个人,您还会跟她交往吗?”
林氏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但饶是如此,林氏依旧还是十分漂亮的。
“纪小姐,我女儿和林家人那些事我都已经跟你说了,至于我为何没有告知全貌……”林氏深吸一口气,“实在是,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着,林氏别开眼神,喉咙发哑,艰涩道:“这件事,虽
说我告诉我的琳儿,要她一定坚持下去,但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罢了。遇上这事,连我都有些慌了阵脚,更别说……”
一滴清泪滑落,林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