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满肚子的疑问,纪徽音这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稳。
晨起的时候,小罗纹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纪徽音才醒了。
她下榻开门,面上自然而然带了几分不耐烦。
看到纪徽音这表情,小罗纹惊了一跳,旋即无比忐地道:“小姐,奴婢是不是吵醒您了?”
纪徽音没说话,小罗纹越发愧疚,“小姐恕罪,奴婢是看您往日都是这个时辰醒的,所以就自作主张来叫您了,没想到您的门锁了……”
“无妨。”纪徽音打断她的话,顺口问道:“如意怎么样了?”
“如意还没醒,昨晚上请了个郎中过来瞧,说她是什么疲累过度。”小罗纹说着一脸奇怪不解,“谁知道那丫头这几日做什么去了,竟能累得直接睡着,到这会儿还没醒。”
纪徽音听了,多少有些愧疚,“若是午后还没醒,就让昨夜那大夫再来一趟,给如意开点补身子的药膳什么的。我瞧着她倒是瘦,补一补也好。”
闻言,小罗纹一时间有些吃味。
她嘟哝道:“小姐倒是关心她,不责怪她昨晚没侍奉好了?”
纪徽音一下就听出小罗纹话里的异样,瞥了她一眼,啼笑皆非
,“你吃醋啊?”
“奴婢才没有……”
纪徽音老神在在,“没有啊?那也好,原本还想着让郎中给你也开副药膳方子补一补,一视同仁,既然你没有吃醋,那就算了。”
小罗纹吃了个哑巴亏,表情甭提有多精彩了。
纪徽音看了她两眼,终于忍俊不禁起来。
看到纪徽音笑成这样,小罗纹回过味来了。
“小姐,您又戏弄我!”小罗纹哀怨的一跺脚,“您再这样,奴婢可真就恼了!”
纪徽音抿唇,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也罢,你午后从我妆奁里拿出二十五两银子来,十五两给如意,就说我赏她的,让她自己好好补身子用的。剩下十两你自己收好,别叫别人知道。”
小罗纹这下心里高兴了许多,笑的颊边梨涡都露出来,脆生生应道:“好嘞,奴婢知道了。”
纪徽音梳洗完,起身预备去前院张娘子那里应卯。
路过客院之时,纪徽音顿住了脚步。
想着左右时辰还早,纪徽音干脆转道进了客院。
刚进去,一个小丫鬟看到了,立时迎上来,“大小姐安!”
纪徽音挥挥手,示意她起来,“
陈娘子这两日如何了?”
“大部分时间昏睡着,醒的时候也很少,醒了也是呆呆傻傻的。”小丫鬟说着,面有迟疑,“夫人倒是来看过几次,只吩咐了我们照顾好娘子,也没说别的。”
听出丫鬟话里带着别的意思,纪徽音轻轻蹙眉。
小罗纹见状,立时冷声道:“别遮遮掩掩的,有话就说清楚!”
丫鬟行了一礼,“昨日夜里,二门上来了个人,自称是陈娘子的亲人,哀求着想见陈娘子一面,但那时候府上待客……”
丫鬟迟疑地看了眼纪徽音,垂下眸子顿了顿,半晌才继续道:“府上有贵客,奴婢等也不敢打扰,于是就先给了那人几两银子给打发了。晨起原本想去请夫人一个示下——唯恐那人再来,或在外头浑说些胡话,就是败坏了咱们府上的名声,说咱们府上扣着人不放,但又不好真让那人来见陈娘子。奴婢实在惶恐,不知该如何办了。”
纪徽音打量了那丫鬟几眼,见她虽然恭谨紧张,但话说的滴水不漏,有理有据,语气也是娓娓道来,颇有几分赏识。
她端详那丫鬟一会儿,问道:“我知道了,晚些时候忙完了,我叫小罗纹
传话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福了福身,语气更添几分小心翼翼,“奴婢如玉。”
纪徽音挑眉,“你是如字辈的丫鬟?”
府中伺候她和纪莹久了的大丫鬟,除了小罗纹以外,都是翠字辈的,紧接着便是如字辈的,譬如纪徽音身边的如意、如云、如月,这些都是家生子,且都是老人儿。
怎么这个如玉却在客院干这种伺候外人的活儿?
纪徽音在心里记下了她的名字,又问道:“你先前是在哪里伺候的?”
“回小姐,奴婢先前都是在外院伺候,干些粗活,进不得内院。”如玉看起来有些羞赧。
纪徽音颔首,“我知道了。你在客院好好伺候陈娘子,现如今客院里的妈妈都忙,之后有什么事,我就找你,你来回话就是。”
如玉抬眸,面上多了些受宠若惊,见纪徽音并不是随口一说的,连忙屈膝行礼道:“是!”
从客院出来,小罗纹好奇道:“小姐是看上了如玉,想叫去朝明堂伺候吗?”
“倒也不是。”纪徽音思忖着,“如今阿娘不让我管府里的事,我出门也难,但寻两个外院的丫鬟小厮做咱们的耳目,却是可行的
。”
小罗纹了然,旋即心里又有些发沉。
她自然知道纪莹这一番作为是为了什么,但她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小罗纹掩藏好眸底的伤感,眼睫微垂,轻声道:“夫人心里还是疼小姐的,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