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碧玉钗(1 / 2)

出门坐车之前,纪徽音悄声去了趟南院。

南院的小门上挂了白,院门虚掩着,刚靠近就能闻到香火气。

纪徽音在门口顿住脚步,朝里看去,只见有些破败的正厅大门敞开着,两口薄棺搁在屋中,琉璃跪在她母亲和姐姐的灵前,背影细瘦羸弱。

她凝眸看了片刻,转身离开。

纪徽音没急着出府,而是让小罗纹去传话。

“让如意多多照看着琉璃,往后她会留在朝明堂,一个院子里的人,要相互协助。”

交代了朝明堂的人,纪徽音才带着小罗纹出府坐车。

路上路过善德堂时,纪徽音让马车停了片刻。

看到善德堂大门仍旧落着锁,便知丁山月应该还没回来。

马车疾驰出城,半个时辰后抵达了别苑。

朱二像是等了纪徽音许久,一看到纪徽音便迫不及待来禀报:“平婆子说有事跟您禀报。”

纪徽音没急着召见平婆子,只朝着丁山月住的客院走去,问道:“丁先生那边如何了?襄儿好些了吗?”

朱二道:“晨起的时候我去叩了门,丁先生像是刚醒,就没好再打扰,只着人送了两顿饭进去。只是,送饭的人说,丁先生不愿见人,不知是怎么了。

纪徽音微微蹙眉,心中划过怪异。

顿了顿,纪徽音颔首道:“让平婆子去花厅候着吧,我看望过丁先生就过去。”

打发了朱二,纪徽音来到客院门前。

早已经过了正午,客院的门仍是紧闭,小罗纹上前叩门,半晌才有人应答。

是丁山月的声音,听着有些沉闷,“怎么了?”

“丁先生。”纪徽音徐徐开口,“您还好吗?”

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了。

丁山月的面容从里头露出来,纪徽音见状微惊,“您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是吗?”丁山月摸了摸面颊,露出个不甚在意的笑,“昨晚襄儿梦魇,折腾了一夜没睡好,想来是累的。”

纪徽音心中闪过一瞬的狐疑,但看到丁山月差到极致的面色,她自然不好多问。

“我去看看襄儿吧?然后找人来照顾他。”纪徽音作势就要进院门。

然而丁山月微微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路。

“我自己就是大夫,没事的。”丁山月勾唇一笑,桃花眸里笑意温和,“只是我和襄儿恐怕还得多留一天,打搅你了。”

纪徽音忙道:“先生说笑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您尽管住下就是。”

丁山月从善如流地一笑,点头,“那容我先告辞去休息,晚些时候我再带襄儿去找你。”

说完,不等纪徽音说话,丁山月已经闭门转身回去了。

纪徽音在门口,神色莫测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满腹狐疑地转身离开。

而与她一墙之隔的客院内,丁山月站在院门口,失了血色的面容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笑意不复,只有说不出的沉郁。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左手,下意识地动了动腕部,很快,一阵锥心的刺痛传来。

丁山月眸色微深,情绪莫测地看向天边的灿阳。

去花厅的路上,见纪徽音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小罗纹轻声道:“小姐是担心丁先生和襄儿吗?不然奴婢一会儿过去看看,或者请个大夫来?”

“丁先生自己就是大夫,再请大夫来,不太合适。”纪徽音声音轻飘飘的,“让人注意着点客院,以免先生有事找不着帮手。”

进了花厅,那平婆子便行礼问安,“大小姐金安!”

纪徽音踱步到主位上坐下,颔首道:“起来吧,朱管家说你有事向我禀报,为什么昨晚没说?”

平婆子表情纠结,半晌才嗫嚅道:“昨晚府上忙乱,后又听闻小姐您

急火攻心晕倒了,奴婢不敢打扰。”

纪徽音不露痕迹地审视平婆子片刻,收回了目光,“那现下说吧,什么事?”

“奴婢昨夜领着柳三娘去彩衣阁,那老鸨子问起奴婢的主家是谁,奴婢,奴婢说漏了嘴……”平婆子越发忐忑,觑一眼纪徽音的表情,见她没有发作才敢继续说下去,“结果,临走时,那老鸨子给了奴婢一样东西,说让奴婢一定交给主家。”

说着,平婆子从袖管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布袋,交给了纪徽音。

纪徽音接过布袋,眼底闪过狐疑。

布袋子里似乎装了什么东西,不算大,但颇有分量。

纪徽音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瞳眸微微收紧。

只见那是一块拇指大的翠玉圆环,缺口的地方有些锋利,一看便知是被人有意破坏的。

纪徽音认得这是什么。

这圆环乃是她那只碧玉钗上连接步摇的环形扣。

碧玉钗,是被萧无妄拿走的……

他将碧玉钗拆成了两半,将这圆环托人给她,难道是想警醒她什么?

一股寒意从心底攀爬而上,明明是初夏,纪徽音却觉得浑身都是凉意。

她下意识站起身走到花厅门口,抬眸看向房檐外湛

蓝的天。

不知打何处而来的驯鸽缓缓飞过,叫声拨动了纪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