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侯爷很想问苏之梁,你倒是说说,我想什么来着?
但嘴唇动了动,还是咽了回去。
他和苏之梁也打过几回交道了,如果真问出来,估计这位会说,你自己琢磨什么还要问我,肯定没琢磨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儿,江侯爷干脆直接说:“亲家公放心,这事儿我肯定管。”
苏之梁很直接地问:“你不如直接要怎么管?”
没有行动的承诺,那是放屁。
江侯爷想了想,回道:“这件事,我自是还要再斟酌斟酌,毕竟这事儿牵扯到大周和北兴两国邦交。”
苏之梁皱眉看着江侯爷,身子往前倾了倾,道:“亲家侯爷,我看你还是没明白,还是跟你掰扯掰扯这个理儿。”
江侯爷同时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但怎么也不能挪到椅子外面去,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听到“掰扯”两字,江侯爷就头痛,但还是说:“请亲家公赐教。”
“我得想个能让你听得明白的说法。”苏之梁挠了挠头,又摸了摸下巴。
江侯爷:……我好歹也是个侯爷。
这时,苏之梁眼睛一亮,说:“我们就往小了比,打比方你们家是东村的富户,这西村的富户给你们村里的里正做
寿,本是来做客的,他们家闺女却因为无意中瞧见你家儿媳妇,因嫉妒她的美貌就动手打她,你觉得这事儿合不合理?”
这时,江昆端着茶盘进来,又在江侯爷耳边嘀咕了几句。
江侯爷不禁瞟了苏之梁一眼,暗道,原来不是嫉妒他女儿的美貌,是觊觎我儿子的美貌,这个……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自是不合理。”江侯爷正色道,然后小心提醒,“亲家公,这……里正的比方不大好。”
拿皇帝比成里正,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命还要不要了?
“你还会去皇帝面前说不成?”苏之梁摆了摆手,觉得这是个小问题,又道,“你也说不合理,那你要怎么管?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会去找那小姑娘不成?”
江侯爷其实也在琢磨这个,北兴国就派一个王子一个公主过来,但也是个嫡出,进可攻退可守。
况且苏予安若真的被打了也没什么顾虑,但现在真正受伤的不是她。
苏之梁那侄子,江侯爷也知道,不过是个商户,这……
“依亲家公之见呢?”江侯爷朝苏之梁拱了拱手。
“你这侯爷是怎么当的?我这比方都这么明白了,还不明白?”苏之梁
看傻子似地看着江侯爷,点着桌子道,“找里正啊,人家来给他做寿的,他不得管吗?”
“他若,不管呢?”江侯爷又问。
皇帝心比海深,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若猜得到,也不会有伴君如伴虎之说了。
“你只要问里正,那西村的富家子为什么敢这么做,如果他们就是傻,你们一个傻子还收拾不了么?如果是西村的里正给了底气,那就是瞧不起你们东村,你们是不是得争口气?”苏之梁义正辞严地说,“这不是你家媳妇受欺负的事,这是整个东村名声的事,如果不讨回来,往后东村人在西村人面前,就没脸。”
江侯爷听了连连点头,不禁对苏之梁刮目相看,原本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争,被他这么一打比方,倒是清晰了许多。
只是,苏之梁老是“你们东村”,怎地好像他不是东村人似的。
“亲家公说得极为有理。”江侯爷朝苏之梁行了一礼,这次倒是真心的。
原本江侯爷还以为苏之梁会让他打到北兴国驿馆,这事儿他是如何不能应的,怀然公主可以如此明目张胆,但他却不能这样去做。
如同苏之梁打的这个比方,如果自己这个东村富
户,直接对着西村富户家的姑娘打过去,反而显得以大欺小。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显得太没有脑子,而且会反主动为被动。
对于江侯爷的礼,苏之梁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还说了一句:“你知道我女儿为什么这般聪慧么?像我!”
江侯爷只得敷衍又真诚地附合道:“那是那是……”
俩亲家达成一致后,氛围就和谐了许多。
苏予安听到蓝黛过来说,侯爷留亲家老爷吃午饭,终于放心了,却不知道他爹吃饭的时候,又把侯府的饭菜给批了一顿,都差点儿让江侯爷怀疑人生了。
接下来的几日,怀然公主依旧招摇过世,浑不知她身边已经暗潮涌动。
那一日,日上中天之时,怀然公主起床后懒懒地吃过早点,然后换了一身艳红的骑装从驿馆走了出来,腰上依旧插着她时刻不离手的鞭子。
只是刚走下台阶,一个婆子便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怀然公主的腿。
“你陪我儿的命来……”婆子的哭声凄惨得半条街的人都听见了。
大周接待外使的驿馆建在闹市,或许是为了让外国来使看到大周的繁华与昌盛,因此出门方便,但人也多。
这婆子哭成这样
,立即便围上了许多人。
其中,还有些大周知名,或非知名的纨绔。
这些纨绔中正好有几个曾亲眼得见落拓书生被抽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