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芯,还是那个江天芯啊。
苏予安一直保持着新媳妇的羞涩,并没有出头为江天芯说话,她也想看看,在外人面前,秦氏是怎么做的。
“芯姐儿!”秦氏无奈地看了江天芯一眼,柔声道,“你长姐如今是建安伯府的人,难道她们不想要自家人好?该治总是会治的。”
这话听起来极为明理,但苏予安知道江天菱的情形,秦氏这话听着,便有些冷漠。
江天芯自然比苏予安更清楚,虽然知道与长辈顶嘴是无礼的行为,但还是道:“母亲,女儿就是不大放心。”
此时,众人已经进了后宅。
“既然四姑娘对我们建安伯府如此不满,不如自己去叠翠院,跟你长姐说说话,也省得旁人说长道短。”苗氏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吩咐身边的丫环道,“带江四姑娘去五少夫人那里。”
江天芯也不在意苗氏的态度,能去见江天菱一面,正合她意。
苏予安受江起云所托,自然也是要去看一下的,于是上前一步道:“周伯母,母亲,不如我和四妹妹一起过去探望长姐。”
苗氏瞟了秦氏一眼,回:“那自然好!”
这时,秦氏道:“还是等见了周老
夫人以后一起去吧,没得说我们荣阳侯府无礼!”
这话说得江天芯脸颊一红,她着急长姐倒忘了这一岔,苏予安倒是无所谓。
人多了,走得就慢,更何况苗氏和秦氏还边走边聊。
“苗姐姐,府里办这样的喜事,原本应该天菱为您分担分担的,辛苦您了!”秦氏一脸抱歉地说。
“无事无事,我儿媳多,她歇着就好!”苗氏乐呵呵地,说的是好话,实际上却是在说根本就不指望江天菱。
苏予安见江天芯的嘴越噘越高,便知道她虽然脾气不好,但话还是听得明白的,因此开口道:“听夫君说大姐姐以前身子极好的,现下瞧着倒似是弱了许多。”
苗氏当没听见,但跟在她身边的四少夫人却抿着嘴一乐,笑道:“二少夫人这才刚成亲,您有所不知,这女人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五弟妹生妍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可不就一直病病歪歪的,母亲日日给她滋补着,我瞧着都眼热呢。”
“你莫不是也想补补?”苗氏一笑。
“想是想,但儿媳身子好,还是留给五弟妹吧。”周四少夫人说着,便上前扶住了苗氏的胳膊。
秦氏在一旁暗笑,周家的
四少夫人以闺中的时候,就以能说会道著称,那一张嘴岂是苏予安能抵得过的。
苏予安才说一句,周四少夫人不但怼了回去,还说明婆婆不但没有亏待江天菱,还为此花费不少。
“哦,周伯母真是个好婆婆,四少夫人有福气。”苏予安淡淡地回道。
“岂止是我,我们五个妯娌可都是有福气的。”周四少夫人甜甜地一笑。
一行人说话间便到了周老夫人常住的正堂,一番行礼后,自是得坐下闲聊寒暄一番。
说的都是车轱辘话,苏予安也懒得听,那周老夫人一眼瞧过去,便知道不是个好说话的,但对苗氏却似乎极为满意。
又说了会儿话,周老夫人便让年轻的媳妇和姑娘去后院玩耍,秦氏乘机起身道:“老夫人,她们姑嫂几个想念长姐,又听说我们家大姑奶奶病了,心急得很,不若我领着她们几个过去瞧瞧,回头再来陪您老说话。”
秦氏是侯夫人,她开了口,周家老夫人自然不能不应,于是让苗氏亲自陪着来了。
江天菱住在叠翠院,算不得偏僻,但也不算正,得经过一个小池塘,一片紫竹林才能到。
一进院子,苏予安便知道江天
菱过得很不好。
虽说院子够方正,但廊下没有一盆花草,甚至连落叶都没有及时清扫,且苏予安等人都快到正房了,才有婆子过来见礼。
苗氏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喝斥道:“都做什么去了?回头自去领板子。”
到了正堂,便听到江天菱在里间咳嗽。
江天芯急急地走过去,正好碰到含卉扶着江天菱从里间出来。
虽然对于江天菱的懦弱很是看不惯,但看到她一张腊黄的脸,江天芯的眼圈还是红了。
“长姐,您怎地瘦成这模样?”江天芯声音都少见地哽咽了。
“四妹妹,长姐无事,只是前几日受了凉。”江天菱朝江天芯笑了笑,然后便朝苗氏和秦氏见了一礼,“天菱给婆婆、母亲请安!”
等江天菱起身了,苗氏才走过去亲热地扶起江天菱道:“哎呦,我哪儿需要你请安,你好好儿的,我便是安了!”
这话,说是宽慰可。
说是责备,亦可!
待江天菱坐下,苏予安和江天芙便上前见礼。
“长姐,您可得养好身子,要不然我可不依。”江天芙娇娇地说。
“好,长姐一定好好养。”江天菱笑看着江天芙,整个人却虚弱得
要靠在含卉的手上说话。
“长姐,您这是哪里不舒服?”苏予安关切地问,江天菱这病来得太突然,也太重了些。
“就咳嗽,然后做什么都无力……”江天菱说着便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