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赵院判蹙眉,正思索着该要如何跟苏琦罗说,门外便响起了一阵紧促的步伐声。
“你没有什么事。”南宫玄步伐快速,淡漠地瞥了赵院判一眼,赵院判瞬时领会,赶忙着拎着药箱便躬身告退。
苏琦罗望着那南宫玄那一贯眉眼如画,绝美无双的俊颜此时却是隐隐有些憔悴,狭长的双眸底下竟是有着一圈乌青。
不由得泛起了一小阵的怜惜的涟漪,只是下一瞬她又觉着有些奇异。她总觉着,这一次醒来,她面对南宫玄的感觉像是悄然的发生着什么变化。
而南宫玄那浑然天生的漠然此时也消散殆尽,不见一丝冰霜,眸光温润,带着缕缕柔情。
“我没有什么事,那为什么要喝药?”下一瞬,苏琦罗便回归到了现实,颇为不自在地将在南宫玄身上的视线挪开。
南宫玄像是全然不在乎苏琦罗对他的态度,骨节分明带有丝温热的手将她那微凉的柔荑握在掌心中,不断地摩挲着,似是想将热意传递给她。
“你受了伤,所以这药还是要喝的。”
“可我没觉着有什么不适啊,除了有些冷。
”苏琦罗瞧着那药碗,便是将秀眉越颦越紧,眉心中的褶皱都可以挤死一只蚊子了。
南宫玄不由得伸手将她那紧皱的眉宇抚平开来,却是抿唇不语。
然而下一刻,却是见他兀的端起那药碗,递至自己唇间,猛的灌下一大口,随之便极快地覆压在苏琦罗樱唇上,将那药汁从自己唇间渡了过去。
苏琦罗不曾想南宫玄竟然二话不说,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丝反应的时间都不曾她给留下,那一大口药便咕噜咕噜地无比流畅地下到了腹间。
意料之中的苦涩,舌根不由得微微颤栗发麻起来,可却又带有意料之外的津甜,丝丝绕绕地在心间缠绕。
“唔。”
南宫玄松开苏琦罗,眼眸微眯。苏琦罗赶紧闭紧双唇,忙不迭地的拭着唇角渗出来的一丝药汁。
见南宫玄再度端起药碗,苏琦罗心头便是一急,慌乱地伸手夺过药碗,“我自己来,自己来。”随后便是仰头,将这碗苦到发抖的药汁全然灌了下去。那精致的五官都因苦涩纠结在了一块。
还不待苏琦罗放下药碗,南宫玄唇含蜜饯,对着苏琦罗的樱
唇又是一阵碾压。
甜到发腻的蜜饯瞬时在唇间化开来,将那阵阵苦涩溶解替代,阵阵甜意自喉咙间挥散开来,就连那细胞,都似含了糖一般。
苏琦罗微微推开南宫玄,方才没有被那甜意给呛到,鼻间钻来丝丝清新的空气,她才从那猝不及防的行为之中回过神来。
虽说一如往常那般,南宫玄还是喜欢占她的便宜。但不知为何,苏琦罗却觉着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样。
以往他总是强势霸道带有攻城略池那般的急色,如今却是温柔缠绵带有一丝丝的怜惜?
意识到了这一点,苏琦罗那不施粉黛的脸颊上情不自已的爬上了朵朵红霞,绯红娇羞。
“苏琦罗,你的闺名,叫什么?”南宫玄见她娇羞,唇角便是无法抑制地轻轻上扬,眸中情意更甚。
“闺名?”苏琦罗闻言,颇为古怪的撇了一眼南宫玄,他今日是真的不对劲啊,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倨傲模样去哪了?
“嗯,只有家人和夫君可以知道的小名。”南宫玄轻颔首,语气特意在那夫君二字咬重了,暗示着苏琦罗。
“你好像两个都不是耶。
”苏琦罗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从前他还能勉强算得上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但苏昭仪已死,他对她而言,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一刻起,本皇便是你的夫君。”南宫玄眼眸深深,眸光灼灼,认真无比。
相比南宫玄那情真意切的话语,苏琦罗却觉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大的笑话,轻笑出声。
笑声宛若银铃,清脆悦耳,只是其间却是冷意连连。
“夫君?你可只可谓夫君?这世间,怕也是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资格这般喊你,那便是凤仪天下,一国之母的皇后。莫说我现在与你无甚关系,换做之前,我也不过是一个妾。”
加之先前季贵妃过来找茬,苏琦罗望着南宫玄,霎那回想起了他那无数佳丽的后宫,一时间,眸中暖光情意消失殆尽。
这番话说得南宫玄竟是一时无言以对,微微敛眸,遮掩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无力与失落。
“你就不要再说这种笑话了,很容易惹人误会的。”苏琦罗见他不语,唇角的冷意更甚。
“我……”许是情绪太过复杂,南宫玄一时也顾不上尊称,“若是说,我是认真的
呢?”
“那你便散尽你的后宫,从此只有我一人,可行?”言罢,苏琦罗瞧着南宫玄抿唇,甚至将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极其为难的模样,心里那最后一丝的期望也完全湮灭。
南宫玄又何尝不想如此?后宫的那群女人,莫说他从来都不曾起过兴趣,哪怕是有,也没有一人能够比的上苏琦罗在他心间的地位。
直至到了先前生死一刻,苏琦罗以命护他的那一刻,还有知晓他的存在之后,南宫玄方才彻底看清楚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