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高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慌。
他深知自己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已被边缘化,甚至成为李霖的棋子了。
虽然李霖很忠诚,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忠诚就可以解决的。
朝堂上的势力需要平衡,他才能居中,左右大局。
如果李霖一手遮天,权倾朝野,那李霖再忠诚有什么用!
那自己则会成为了真正的傀儡。
李霖和太皇太后形成相互牵制的局面,才是对他最有利的,如今他绝对不能看到局面失衡。
高岑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急切,猛地转身,对身旁的于贺厉声喝道:
“于贺,你速去东厂,给李霖传旨!告诉他,即刻停止对龚家及后宫的清洗,将被捕之人悉数释放!告诉他,适可而止!”
于贺闻言,脸色微变,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连忙应声,躬身行礼后,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脚步之快,几乎要飞起来一般,生怕稍有耽搁便会引发更大的变故。
高岑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着于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东厂内。
李霖正斜倚在宽大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突然,陈象匆匆步入,神色凝重。
“督公,于贺公公求见,我猜想他此行定是让您让人。”
陈象压低声音,言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李霖睁开眼,目光锐利,淡然一笑:
“何以见得?”
“陛下需要制衡,如今太皇太后一党遭到清洗,龚家遭难,陛下自然不希望看到您一家独大。他需要的是您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相互牵制,这样他才能稳坐钓鱼台,左右大局。”
陈象解释道。
李霖闻言,眼神微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就说我伤势很重,已经休息了。”
“是,督公。”
陈象应声道,但随即又面露犹豫:
“不过,督公,陛下可能会亲自前来东厂。不如在此之前对一些人进行斩杀!”
李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去办吧,要干净利落。”
“是,督公。”陈象领命而去。
不久之后,于贺面带焦虑之色,从东厂返回皇宫,向高岑禀告。
高岑听后,眉头紧锁,道:“居然装病!看来得我亲自去东厂一趟。”
于贺见高岑面色坚决,深知事态紧迫,但是此刻李霖意图不明,他担心高岑有意外,连忙劝阻道:
“陛下,如今夜深人静,东厂之事复杂多变,不如待明日晨光初现,再行前往,以免路上有何不测。”
高岑闻言,眼神更加坚定,摇了摇头,道:
“等不及了,明日此时,太皇太后一党或许已不复存在。朕必须亲自去东厂,亲眼见到一切,方能安心。”
说罢,高岑不顾夜色已深,披上龙袍,毅然决然来到东厂。
当高岑踏入东厂那阴森森的大门时,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几分。
李霖早已得到消息,急忙迎了出来,跪拜在地,恭声道:
“臣李霖,参见陛下。”
高岑没有多言,直接步入正题:
“李霖,你可知罪?竟敢在朕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太皇太后和龚家动手!”
李霖抬头,目光坦然:“陛下,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陛下的大业着想。太皇太后与龚家势力庞大,若不加以遏制,恐将危及陛下之位。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举绝无私心。”
高岑闻言,怒意更盛:“太皇太后乃朕之皇祖母,岂能容你如此对待!朕命你即刻释放太皇太后一党所有人员,不得有误!”
李霖心中无语。
他就知道高岑始终有顾虑。
他希望维持这平衡之道。
左右大局。
“陛下,臣遵命。但请陛下明鉴,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陛下。若陛下仍有所疑虑,臣愿将手中掌握的雁翎军指挥权交出,以示清白。”
李霖立马发挥表演,认真地说道。
高岑微微皱眉,他深知李霖的忠诚与能力,也明白雁翎军对于卫戍宫中的重要性。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朝堂的稳定。
“李霖,你之心意朕已知晓。但太皇太后毕竟是我皇祖母,我不能坐视不管。你速去安排。”
李霖闻言,再次躬身行礼:“遵命,陛下。臣即刻去办。”
在李霖领旨之后,虽答应陛下释放太皇太后一党的核心成员,但为了确保朝堂与后宫的秩序,必要的清理,依旧是不可避免。
那些被囚禁的太皇太后一党中的非核心成员。
如一些年迈的宗室远亲、无实权的旁系族人,以及部分无辜牵连的宫人,得以重见天日。
他们被李霖逐一安排离开。
对于那些核心成员、或是手握敏感信息之人,李霖并未手软。
内务太监和公公、御用监的赵公公、尚衣监的曲公公、尚宝监的陈公公、尚膳监的刘公公以及一些宫人、龚家的部分族人都被清洗了。
一共斩杀了三十多人,其中十几个人身居要职,是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