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将叶轻曼送回了她的小院子。
踏入院门,正厅内透出昏黄的灯光,映出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影。
他端坐在桌旁,手中紧握着茶杯,眉头紧锁,显得格外凝重。
听见门扉轻响,他猛地抬头,目光凶狠地直勾勾地盯着李霖与叶轻曼,急忙走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轻曼,你这大半夜的,怎么跟一个陌生男子出去了?他究竟是谁?”
李霖见状,眉头微挑,道:“你又是谁?如此无礼质问。”
叶轻曼连忙上前一步,轻声解释道:
“叔父,不得无礼,这位是李霖李公公,东厂的督公。”
叶无忌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
惊愕之余,双腿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声音中带着惶恐:
“小人叶无忌,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李大人恕罪!”
李霖目光淡然,轻轻抬手,示意叶无忌起身: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他的语气虽淡,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叶无忌却仿佛被钉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他抬头望向李霖,眼中满是敬畏:
“侄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大人他……”
叶轻曼眼眶微红,但神色已恢复了几分平静,开口解释:
“叔父,是李公公帮我们报了仇。那崔三娘,便是被李公公带人所杀。”
此言一出,叶无忌震惊之余,更是感激涕零。
他再次向李霖磕起头来,声音哽咽:
“李大人,您真是我们的恩人啊!我叶家上下,感激不尽!”
李霖坐下后,轻启薄唇,询问道:
“叶大夫,关于轻曼的婚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无忌闻言,神色略显尴尬。
他站起身来,走到李霖面前,解释道:
“李大人,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与轻曼商议这桩婚事。这婚事,说来话长……”
叶轻曼坐在一旁,眉头紧蹙,打断了叶无忌的话,说道:
“叔父,我从未听父亲提及过这门婚事,这婚书该不会是假的吧?”
叶无忌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愧疚:
“轻曼,你有所不知。当年,你父亲在大内做御医时,与杨大人交情甚笃,两家便定下了这门亲事。然而,后来你父亲因故失势,杨家也因此未曾再提及此事。但这婚书,确是真实无虞的。”
叶轻曼闻言,脸色微变。
她紧盯着叶无忌,语气中满是不信:
“叔父,这婚书真的不是你伪造的?你精通妙笔丹青,又知道我父亲的笔迹,模仿我父亲的笔迹是手到擒来!”
叶无忌见状,连忙摆手,面带苦笑:
“轻曼,你怎能如此怀疑叔父?我叶无忌虽非圣贤,但也不至于做出伪造婚书这等卑鄙之事。若是我真做了这等欺瞒之事,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说着,竟是双膝一软,又要下跪,却被李霖眼疾手快地扶住。
李霖摇了摇头,道:“叶大夫,你这又是为何?”
叶无忌感激地看了李霖一眼,连忙点头:
“李大人明鉴,我叶无忌虽不才,但绝不会做出欺骗亲人的事情。”
叶轻曼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许多:“叔父,我相信你。只是我不愿意嫁给杨琛。”
叶无忌闻言,无奈地摊了摊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
“可是这白纸黑字,契约已成,不是你说不嫁就不嫁得那么简单啊。”
叶轻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咬着唇齿,坚定地道:
“叔父,以前叶家落魄之时,他们杨家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袖手旁观。如今我们家境略有好转,他们却突然提起这门婚事,这又是为何?”
叶无忌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轻曼,那杨家杨琛,对你的美貌倾心已久。他们杨家多次派人前来催促,我也是万般无奈,才不得不与你商议此事。”
叶轻曼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那杨琛,我早有耳闻,不仅不学无术,还粗鲁无礼,整日里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这样的男人,我叶轻曼岂能委身于他?”
叶无忌面露难色,他深知叶轻曼的性格,却也无可奈何:
“轻曼,你若是不肯嫁给他,杨家岂会善罢甘休?他们甚至威胁说,若你不同意,便要关闭我的医馆,更甚者,还要将你告上公堂,让你坐牢。”
叶轻曼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叔父,就算是要我坐牢,我也绝不妥协!我叶轻曼的婚姻,岂能由他人随意摆布?”
叶无忌站起身来,在屋内踱了几步,最终停下脚步,语重心长地说:
“轻曼,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已逝,作为你的叔父,我自然有责任为你做主。”
叶轻曼眼眶微红,泪水滑落脸颊,显得楚楚可怜:
“叔父,你若是真心为我好,就不该逼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这样的婚姻,对我来说,比火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