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村本来就不大,总共才几十户人家,村东头有个响,村西头都能听见。
听着陈飞家方向热热闹闹,人声嘈杂,薛留住老两口心烦意燥,彻夜难眠。
“老东西,咱两个儿子都进去了,他陈飞却要娶媳妇,这你能忍?”
丁梅呼的一下坐起来,两个大丝瓜差点甩到肩膀上去,呼哧呼哧喘粗气。
“不能忍又咋滴?公家抓的人,我能有啥办法?”
薛留住扭过脸去,不想看那两个垂到肚脐眼的大丝瓜。
“要不然叫猛子回来,半夜给他们起把火,烧死他们!”
丁梅恶狠狠的说。
“你闭嘴!”
薛留住立刻打断她,“进去两个还不够,再进去一个,你咋想的?脑子被驴踢了?”
丁梅悻悻的说,“我这不是生气嘛!好了,我错了,我喂你吃好不好?”
薛留住嘴角抽了抽,“半夜了,吃什么吃,睡觉!”
这老太婆,他是真没兴趣啊!
“你是不是嫌弃我?”
丁梅唠叨开了。
“你都快一个月没碰过我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薛留住翻了下眼皮。
废话,以前你年轻漂亮,皮肤水嫩,现在就是一黄脸婆,皮肤跟枯树皮似的,谁愿意搂枯树皮啊!
可丁梅不依不饶,并且还主动搂着他,薛留住只好敷衍了事,几分钟就结束了战斗,随后提起裤子。
“我出去尿一泡!”
丁梅像个怨妇一样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嘀咕着。
“死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去偷吃了!”
她竖起耳朵,果然,不一会西厦子就传来薛留住压抑的声音,足足半个小时才消停。
丁梅气抖冷。
“死老东西,家里现成的不吃,偏要去吃野食!”
“还有那个小?货!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气归气,骂归骂,等薛留住回来,丁梅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反而讨好的陪着笑脸。
“当家的,你累不累,我给你揉揉?”
薛留住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倒头就睡。
“没劲,不想动,我得想想怎么整陈飞那小子!”
丁梅:“……”
就知道你会这样!
“那你快点想,咱儿子还在里面受罪呢!”
“我知道,不用你说!”
不一会,丁梅就听见薛留住的鼾声。
这死老东西,压根就没把儿子放在心上!
丁梅愤愤不平的想着。
你不管,我自己想办法!
琢磨来琢磨去,还真被丁梅想到一条毒计。
“有了!”
“明天就用这招对付陈飞!”
丁梅满脸恶毒,在夜色中犹如披头散发的女鬼,面目狰狞。
“狗东西,明天我让你,不死也脱层皮!”
……
黎明如期而至,陈飞家的气氛越发热烈。
大门口张灯结彩,大红的喜联彰显着喜庆。
厨子一大早就开始做饭。
开饭也早,这是陈飞要求的。
很多人一边吃饭一边议论。
“两家邻居,不用赶这么早吧?”
“嘿嘿,估计陈飞想早点把柳叶儿娶回家!”
“这小子估计早就馋的不行!”
“切,你们不知道吧,陈飞恐怕早就偷吃好几回了!”
“你咋知道的?”
“说说呗?”
“我啊,猜的!你们想啊,柳叶儿那么漂亮,换你能忍得住?”
“忍不住!”
“不过,就算娶回来的早,大白天这么多人也不能洞房啊,还不是得等到天黑?”
“看着也好啊!”
“……”
很快就吃完了饭,洗碗刷筷子这些事就交给了一群家里人,男人们则准备着去迎娶新娘。
作为今天的重要人物之一,“夹毡人”,陈全也换上一身干净衣裳。
“夹毡人”一般是舅舅,但是陈飞家没舅舅,就用了二叔陈全。
陈全手臂上搭着大红毛毯,今天他要全程保持此种状态,直到把新娘赢取回家。
这个毛毯可是有讲究的,首先新娘脚不能沾地,上轿之前,要铺上红毛毯,供新娘子踩。
另外,据老人们说,夹毡人手里的红色毛毯,是用来冲掉煞气和不好的东西的。
路上遇到井或者湾,又或者是其它危险地方,夹毡人都要用红毡挡一下,防止冲撞。
当然,这些可信可不信。
但是夹毡人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却是真的,他是迎亲队伍的总负责人,也是迎亲队伍的灵魂和主心骨。
在迎亲过程中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担负着把新娘平安接回家的重任。
譬如遇见讨喜的,就发根烟,撒点喜糖。
另外还有一个人配合,沿途贴上“大吉大利”。
以前夹毡人为了方便携带物品,通常会在一侧肩上搭个褡裢。
褡裢也叫钱褡,用结实的老土布缝制的一种口袋,长方形,中间开口,两端装东西,大的可以搭在肩膀上,小的可以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