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是真气病了,梦魇、发热、伤心流泪……
云黛看国公夫人的样子,是真心疼。
国公夫人是真心疼苏婉云,自己从小疼到大,当女儿一样。
好不容易婚事定下,却受到这样的挫折。
她是又气愤、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又是伤心,以至于郁结于心,病倒了。
沈从南告了三天假,在家侍疾。
云黛用空间的食材煮汤汤水水,侍奉在病榻前。
当然,这些东西都有沈从南的一份儿。
沈从南虽然说是在家侍疾,但时不时地就会悄悄出去一会儿。
有时候深夜才回来,一身的血腥味儿。
云黛心里还挺紧张,以为他去杀范公子全家去了,等着范公子的死讯。
沈从南这天回来的比较早,先去净房洗去了一身的血腥味儿。
他只穿着一条白色绸裤,赤着上身,擦着湿头发,从净房中走出来。
云黛放下手里的医书,起身迎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布巾。
问道:“这是去哪儿了?有没有受伤?”
沈从南冷哼了一声,坐到椅子上,“放心吧,没去杀那姓范的。”
云黛绕到他身后,用布巾给他擦头发,揶揄道:“我闻到一股子酸醋味儿。”
沈从南眯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淡淡地道:“姓范的带伤回寺庙休养了。”
云黛微微咂舌,道:“看样子,他是一天也不想在红尘待了。”
沈从南不屑道:“莱阳郡主看到他的光头,就眩晕。他父亲看到他,就吐血。
他赶紧去寺庙,还能让他们多活几天,也算是稍微尽了点儿孝道了。”
云黛:“……”
沈从南虽然嘴毒,但说的确实是事实。
“父母就是今生的佛,把他们气成这样,他的修行肯定也会打折扣。”
沈从南看了她一眼,目露赞同之色。
定国公夫人病着,两人出于孝道,也没做什么,晚上去了松鹤院侍疾。
云黛睡在里间儿的软榻上。
沈从南睡在外间儿临时搬过来的木床上。
当然,还有丫鬟、婆子守夜伺候。
定国公夫人心疼地道:“我这一病,倒是折腾你们了!
流萤和周嬷嬷他么伺候的很周到,你们不用在这里守着。”
云黛微笑道:“她们都很妥帖,我们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感觉守着您,才能睡安心,不然总惦记着。”
国公夫人出身苏家,对这些规矩门儿清,也看重。
她病了,他们作为儿子、儿媳,要是不床前尽孝,她心里肯定很不舒服。
晚上她起夜、喝水、吃药,都有下人伺候。
当然,云黛和沈从南也跟着起来,在一边嘘寒问暖。
国公夫人虽然口口声声说让他们回去,但有他们在跟前,神色明显很高兴。
毕竟,下人是下人,儿子、儿媳是亲人,是两码事儿。
国公夫人病了,自然有很多人来探望。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连门都不会让进,但实在亲戚,还是要见一见的。
苏大夫人和苏帝师也病了,苏婉云和苏长风就代替父母前来看望姑姑。
云黛一听苏婉云来了,就忍不住皱眉。
沈从南幽幽地斜睨了她一眼,“不喜欢,就不见。”
云黛道:“算了,我没那么小气。”
沈从南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
她没那么小气?
云黛见他不相信,尴尬地笑了笑。
她确实很小气,也很记仇,一听到苏婉云的名字就不爽,但得给国公夫人面子,何况她病着,得以她高兴舒心为主。
国公夫人见到苏婉云,自是又一番落泪,握住她的手,很是怜惜。
苏婉云神色有些麻木,眼神晦暗。
同情的目光,怜惜的眼泪,她最近看的太多了,心里已经没有感觉了。
云黛寒暄过后,也不打扰姑侄几人叙话。
就找个借口道:“我去吩咐厨房中午加菜。”
沈从南也不愿意看二人哭哭啼啼,就对苏长风道:“我们去书房说话。”
三人出来以后,苏婉云眼圈儿一红,落下泪来。
国公夫人更心疼了,将苏婉云搂入怀里,哄道:“不哭了,咱再找好的。”
苏婉云拿着帕子擦拭泪,哽咽着点点头。
国公夫人见她恢复了以往乖巧的模样,更加心疼了。
用保证的语气道:“放心,只要你听话,别拧了,好婚事有的是!”
苏婉云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错了,以后都听父母和姑姑的。”
她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柔顺,其实十分倔强。
越是这样,她的道歉和服软,才让人觉得难能可贵。
国公夫人的心尖儿都疼了,爱怜地拍着她的后背,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咱好事多磨,好婚事在前面等着你呢。”
苏婉云靠在她的怀里,轻轻抽泣着,眼眸微抬,落在了窗前的软榻上。
软榻上还有云黛用过的枕头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