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很小,小拇指长宽的样子。
上面的红色纹路很密,但没有糊成一团,线条很清晰,看起来很复杂,很神秘。
承安眯着眼睛努力看,“这……似乎是符咒?”
沈从南道:“去取放大镜来!”
放大镜也是宋雅雪的创意,傅时言做出来赚钱了。
用放大镜看,就更清楚了。
沈从南冷声道:“确实是符咒,而且,是萨满的符咒。”
室内一阵寂静,大家的脸色都十分严肃。
都想起云黛上次被萨满巫师诅咒的事,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想想有些后怕,幸亏世子这些日子要么睡在锦衣卫,要么睡在书房,没来新房睡。
管事跪下了,道:“玉枕从库房拿出来的时候,奴才仔细查过了,似乎,没有这东西。”
沈从南微微挑眉,声音拉长:“似乎?”
管事的脸白了,“奴才知罪,奴才也许疏忽了,没注意到缝隙里面,太细小隐蔽了。”
承安也跪下请罪,“属下也疏忽了,没检查细致。”
他更粗心,压根儿没打开玉枕看里面的东西。
沈从南微微沉思,道:“库房里有机关,防卫森严,应该是进不去人的。”
管事忙道:“是是,就是进去,想找到这玉枕也不容易。
而且,对方也不知道新房会用上玉枕啊。
这玉枕是绿的,总不如大红的喜庆。”
沈从南问道:“是谁提议用这玉枕的?”
承安道:“表小姐提议,老夫人同意的。
她说,这枕头上雕刻的是并蒂莲和并蒂莲蓬,寓意百年好合、多子多孙。
老夫人觉得有理,就让人找出来用了。”
苏婉云说的没毛病,这玉枕上的雕花确实是这个吉祥的寓意。
用在新人的喜床上,也算合情合理。
沈从南问道:“谁还碰过这玉枕?”
承安道:“进出这屋子的人,都有可能碰触。
除了布置新房和洒扫的下人,老夫人、表小姐都带着下人来看过。”
沈从南冷声道:“没几个人儿,挨个儿查!”
承安和管事肃然道:“是!”
沈从南又加了一句:“先不要声张,暗中查。等婚礼过后,再声张。
另外,将这婚房的角角落,都仔细搜一遍!”
承安和管事道:“是!”
这次,可不敢大意了,得仔细着。
沈从南反正请假了,自己也动手检查。
竟然在靠墙的床架子上又发现一张符咒,是用鱼鳔胶沾在板子外面的。
视线根本看不到,除非用手摸。
而且,缝隙小的手掌都伸不进去,只能用手指摸到。
承安道:“以贴的地方来看,那人手小、手指细。
要么是个女子,要么是个半大孩子。”
这院子里半大孩子也不少,小厮、小丫鬟,都有未成年的。
沈从南眸光冷沉地看着这两张符咒。
戎狄人派萨满巫师干的?
是冲着他来的吗?
很有可能。
毕竟是他抓了宋雅雪,审出了她与巴特尔王子的交易,并派锦衣卫去追杀巴特尔和萨满巫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引起两国战争的导火索是他。
萨满巫师带着巴特尔用巫术逃了。
为戎狄惹了这么大的灭顶之灾,他们不一定敢回戎狄,有可能潜回来报复。
但也极有可能是冲着云黛来的。
戎狄和云澜国你来我往打了这么多年了,戎狄都没什么惨重的损失。
这次,云澜国大军之所以能长驱直入,除了有厉害的火器,还有恪王这个熟悉地形和军事部署的人带路。
而云黛作为恪王最爱的妻子留下的孩子,一定被戎狄人盯上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巴达娜格格想对付云黛。
巴达娜格格竟然篡改覆盖了恪王的记忆,也要与他在一起,说明痴爱成狂。
现在,恪王要跟她和离,抛弃她和孩子们,她怎么能受得了?
舍不得杀恪王,就来杀他最心爱女人生的女儿。
沈从南吩咐承安道:“你再带一队锦衣卫去城西私宅,将夫人的房间也都查一遍。”
承安道:“是!”
沈从南道:“查完以后,就留在那里保护她吧。”
承安道:“是!”
其实,城西私宅的锦衣卫已经达到十步一岗了,本来院子就不大。
不过,这两天城西私宅住满了人,难免会出差错。
沈从南能想到戎狄的报复,薛国夫人和薛老国公也想到了。
平时这院子里有锦衣卫保护着,他们比较放心,但是这几天,人太多太杂了,必须提高警惕。
薛国夫人派侍卫将云黛住的院子包围了起来,除了亲信,其他人不能进去。
云黛笑道:“您这也太紧张了吧?”
薛国夫人道:“小心没大错,反正咱有人。”
云黛还不以为然。
没想到,到了下午,承安就带着人来了。
云黛一听,顿时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