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是云黛的贴身丫鬟,经常跟着云黛出入,这张脸辨识度太高了。
所以,她戴了个帷帽。
普通百姓的帷帽用的不是透明度很好的娟纱,而是劣质的纱巾,影响视线。
圆圆就将纱巾挑起来,警惕地审视着围观人头的百姓们,没注意到春梅的脸色变化。
春梅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小声道:“圆圆!”
圆圆不耐烦地甩了一下袖子,“别打扰我干正事儿!”
小鹿眼始终‘骨碌碌’地在人群里扫视着。
春梅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人我认识!”
“啊?!”圆圆震惊,回头看着她。
春梅点点头,“回去再说。”
拉着圆圆挤出了人群,赶回了城西私宅。
云黛正在给定国公夫人绣帕子,见到二人,好奇道:“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
圆圆激动地道:“春梅说,她认识那刺客!”
春梅道:“那人在那里……就是,那个暗娼窑子里做过打手,后来不干了,还经常回去白嫖。
连鸨子都畏惧他,说他杀人不眨眼,是靠刀头舔血过日子的。
我刚去的时候,着实被他霸占了些日子。
有一次喝醉了,他吹牛说漏嘴,说是干杀人越货买卖的,有的是银子。”
云黛明白了,“这是江湖杀手啊,还不是什么上台面的杀手。”
那个暗娼窑子已经被沈从南灭了,说那是傅时言的产业。
她心中一凛,难道是傅时言想杀她?
赶紧叫车夫通知沈从南这事儿。
沈从南收到飞鸽传书,沉了沉眸子。
起身整理着飞鱼服,道:“走,咱们去宣平侯府关心一下傅时言。”
傅时言正在口述,让贴身侍从写着什么。
听说沈从南来了,很是意外。
他摸了摸眼睛上黑布,露出一抹苦笑。
即便是眼睛上的伤好了,他也在眼睛上一直蒙着黑布,不想让人看到那狰狞的黑洞。
沈从南看到他的样子,眸光微微闪了闪。
傅时言变了。
以前是温润尔雅的伪君子,是个很平常的公子哥儿。
现在,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那尊贵、沉稳,睥睨天下,不容违抗的上位者的威压,很像……陛下!
这是走火入魔了?
还是真的在前世当过几十年的帝王?
沈从南依然是面无表情,语气里也不带一丝情绪:“傅公子,忙着呢?”
傅时言用耳朵对着他,道:“沈世子这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沈从南并不跟他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道:“不是,我是来问你,你为何派杀手刺杀我和长平?”
傅时言吃惊,“什么?我派杀手刺杀你和云黛?为什么?
我要是有杀手可派,应该先杀了宋雅雪才对吧?”
沈从南道:“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那杀手曾在你开的暗娼窑子里做过打手,不是你的人?”
傅时言很是窘迫,“那种事,自有下边的人打理,我怎么会沾手?
那些姑娘、打手、下人,都是楼子的鸨子和管事决定的,我从来不过问。”
沈从南眉头微微蹙了蹙,那窑子里的管事、鸨子都被他的锦衣卫杀光了。
既然傅时言不知情,那他就不浪费时间了。
“告辞!”
“站住!”傅时言叫住他。
沈从南顿住脚步,“傅公子还有何事?”
傅时言道:“我将宋雅雪为了走上高位,可能会用的手段、毒药、计策都写了下来,沈世子拿去吧!
是交给陛下,还是做别的用处,都由你做主了。”
沈从南有些意外,微微挑眉,问道:“为何给我?你应该自己交给陛下,这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
傅时言自嘲地一笑,“我这个样子,已经废了,立功还有何用?
说起来很可笑,我傅时言如今能信任的人不多了,你却算一个。”
沈从南不置可否地一笑。
傅时言道:“再说了,陛下都把宋雅雪从诏狱里放出来了,说明,他已经入局了!
你不知道她那些毒药和手段的厉害,能让人丧事失理智和尊严,对她言听计从。”
沈从南也不客气,伸手从他的贴身侍从手里接过一沓子写满字的纸。
傅时言道:“我猜着,她一定是用长生不老钓着陛下,骗他先服用丹药或者神仙膏之类的,然后慢慢想脱身之策。”
沈从南粗略地浏览着那些纸,“她敢欺君?”
傅时言冷笑一声,道:“她什么不敢?她还想做女帝,统治五湖四海呢!
她亲口对我说过,世界上没什么长生不老,不是欺君是什么?”
沈从南将那些纸张交给承安收着,道:“傅公子还有事吗?没事我告辞了。”
傅时言道:“我猜想,刺杀你和云黛的刺客是宋雅雪找的。”
沈从南眸子微微眯了眯,问道:“何以见得?”
傅时言道:“猜的。我猜,她还会对我下手的。
或者已经再次动手了,只是还没找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