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云黛的食指指腹上扎了不少针眼儿。
沈从南蹙眉。
云黛撒娇道:“真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到底喜不喜欢呀?”
沈从南没说话,手里的里衣手感很不好,不是丝绸的,是棉布的。
不过,幸好是细棉布,不拉皮肤。
云黛见他神色淡淡,没表现出高兴、惊喜、感动等该有的神色,顿时不高兴了。
抓住里衣往回夺,“不喜欢算了,我送给别人穿。”
沈从南掌心收拢,将衣裳扯了回去。
云黛随即笑了,娇声追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嘛?”
沈从南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眸色危险,“送给别人穿?送给谁?”
云黛早就想好了说辞,“送给恪王呀,做女儿的,不该孝敬一下父亲吗?”
沈从南微微挑眉,拍了拍她的脸,“你还知道‘孝敬’二字?”
云黛抱住他的胳膊,委屈地道,“其实我可孝顺了。对了,恪王出宫没有?”
沈从南将里衣放到一边,将她扯开,道:“我身上脏。”
然后回答她的问题:“出来了,皇上重新给他赐了王府。”
转眸看向云黛,显得很漫不经心地道:“皇上还会封你为郡主,你要不要搬到王府去住?”
云黛皱皱眉轻嗤,“他都有新妻子和别的儿女了,我心里不舒服,不想搬王府去住。
再说了,你不是没休我吗?我算是嫁出去的女儿了,搬回娘家住,不符合规矩。”
沈从南解着衣带,嘲讽地嗤笑:“你还在乎规矩?”
云黛认真地点头,“在乎,以后就在乎了。”
沈从南将外袍脱下来,摸了摸她的脸,“这次宋雅雪的名声彻底烂大街了,是不是很解气了?”
云黛笑着点头,“她没被送回云家,怎么处理了?”
沈从南将外袍扔到一边,道:“皇帝暂时将她软禁了,能不能获得自由,获得多少自由,就看她的本事了。”
云黛微蹙着眉头,垂眸不语。
沈从南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里衣的带子,“怎么?想宋雅雪马上死?”
云黛故作大方地道:“只要她不再来招惹我,倒是不急。
既然她这般有用,那就让她为云澜国多做一点儿贡献吧。”
其实沈从南也不想让宋雅雪死的吧?
不然,宋雅雪在诏狱这么多天,又有心疾,没了系统光环的加持,弄死她还不容易?
云黛又不蠢,既然想到这点,当然就装个大方人儿,说句大方话儿。
然后,还不忘自夸:“我是不是很大度?”
沈从南不置可否地斜睨了她一眼,脱下里衣,道:“一起洗?!”
云黛道:“不要,我这几天身体不适!”
说完,赶紧跑了。
沈从南蹙了蹙眉头,无奈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提起一桶冷水浇了下去。
洗完澡,拿起那里衣先在身上比了比,然后换上。
动了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伸出袖子比了比,竟然不一样长!
抻抻下摆,衣角也对不齐。
提了提裤腰,发现裆部缝的有点拧巴,以至于裤腿儿吊吊着,以至于有些卡那里。
沈从南蹙了蹙眉,没穿,还是穿了自己的白色丝绸里衣,走了出去。
云黛看了看他白色里衣包裹的纤长挺拔身躯,问道:“怎么没穿我做的里衣?有不合适的地方?”
沈从南面无表情地道:“挺合适的,现在穿这种布料的里衣还有些热。”
云黛想起他那小火炉一样的体温,觉得有理。
有些小傲娇地道:“我就知道,凭我的聪明才智、心灵手巧,第一次独立做衣裳,就能做得非常好!”
沈从南挑眉:“你这是第一次做衣裳?”
云黛得意地道:“第一次全程自己动手!我以前做针线,都是苏嬷嬷他们帮忙,我在旁边看着,最多缝上几针。”
沈从南默默地将团成一团的里衣抖开,皱巴巴地挂在了自己的一排平整的白色里衣里。
突然,他的动作一顿,警觉地侧耳一听。
从桌子上拿起云黛练习用的银针,对着后窗外就射了出去。
窗外的恪王伸手,接住了那两枚银针,反手射了回来。
劲道之大,速度之快,都有破空之声了。
要知道,这是银针,不是飞镖之类的。这般细小能发出破空之声,那说明内力十分深厚。
沈从南接不住!
他侧身一躲,两枚银针插在了前窗的窗棱上,只留下一点银白色的头露在外头。
烛光昏暗,云黛都没看到银针飞来飞去,只听到细微的破空声。
窗外传来恪王冷嘲的声音:“就这点儿本事?”
沈从南也不拿他当老丈人,冷声道:“您恢复记忆了,还来爬女儿的后窗,还是当年那个恪守礼仪规矩的恪王吗?”
恪王似有叹息地道:“不是了。”
沈从南很不客气地道:“不是也不能如此无礼,深更半夜的,有事明天说吧,我们夫妻要休息了。”
他的语气特意强调了‘我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