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赶紧转身跑出去了,这这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云黛尴尬的想死,忙从沈从南身上爬下来,垂着脑袋站在床边。
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窘迫地解释道:“不是,我、我想去里面睡,一不小心压到了他。”
国公夫人叫御医进来,检查沈从南的身体,“快看看,把我儿压坏没有!”
云黛无语,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自己只穿着里衣,就避到了屏风后面。
御医把了脉,道:“世子的脉象没有明显变化,没被砸伤。”
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等御医出去,就对云黛责备道:“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南儿现在禁不住任何损伤。”
云黛抱歉地道:“是我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
苏婉云劝国公夫人道:“姑姑,想来是云二姑娘太紧张了,也许是一个人和表哥待在房间里有些害怕。”
国公夫人想到很多女人见到儿子都会吓哭,就对周嬷嬷道:“你在这儿伺候着吧,有事还能帮帮忙。”
周嬷嬷道:“是。”
云黛:让人看着她和沈从南睡觉?
虽然是盖被子纯睡觉,但也太……尴尬了!
国公夫人终于又走了,云黛去检查刚才是什么硌到自己的膝盖。
原来是栗子。
床铺里面还有红枣、花生、桂圆,想来是撒帐落下的。
周嬷嬷手脚麻利地将这些东西收拾好,面无表情地道:“您请吧。”
云黛点点头,从沈从南的脚边爬过去,掀开被子,就要往里钻。
周嬷嬷冷着脸,严肃地阻止道:“您得脱了衣裳。”
云黛不悦道:“你在这儿看着,我不好意思脱。”
周嬷嬷转过身,道:“您请吧。”
云黛腿上还绑着银票呢,可不想让她看到。
在被窝里飞快地脱下里衣,扔到床边,然后按照要求,抱住了沈从南。
这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抱就抱吧。
就是旁边有个嬷嬷看着,心里不自在。
周嬷嬷也没像判官一样站在那里不动,看她抱得复合标准,就帮着放下床上的红色纱帐,走到窗前的软榻边坐下了。
烛光透过纱帐照进来,将拔步床内晕染成一片朦胧的红色,若这个男人不是要死了,真的很喜气。
云黛透过红纱帐看着床头桌子上的寿衣,更睡不着了。
她没有任何旖旎的遐想,只觉得害怕,就怕明天早上自己抱着一具尸体。
沈从南的体温很热,云黛一会儿就出了汗。她又换了个位置抱着,热了再换个姿势。
她自小就体寒,冬天被窝里放多少汤婆子,手脚都是冰凉的,此时倒是感觉十分温暖舒服。
一温暖就容易感觉困,她竟然不知不觉地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大红色。
空气中泛着幽幽的冷檀香和药香,倒是不难闻。
天色已经泛亮,晨光冲淡了烛光,晕染了大红色,显得不那么刺眼诡异了。
云黛抬眼看向抱着的男人,眉峰修长入鬓,阖着的眼弧流畅优美,柔和的光镀亮他的半边脸,明暗分明的轮廓仿佛水墨一撇而就,神韵斐然。
使他看起来更加丰神俊朗、英气逼人,胜过千雕万琢的无瑕翡玉。
云黛的目光蔓延至他的下颌、脖颈、明显的喉结、喉结下的……
云黛赶紧将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非礼勿视啊,越是好看的东西越危险。
沈从南,就是极度的危险!
外面传来周嬷嬷那严肃冰冷的声音:“该起了,到了御医来给世子诊平安脉的时候了。”
云黛赶紧将昨天脱下的里衣拿到被窝里,摸索着迅速穿好里衣。
周嬷嬷指了一下房间里间的一个小门儿,道:“去里面更衣吧,夫人和御医要进来了。”
云黛感觉有些冷,只能披上昨天的嫁衣进了里间。
里面很大,是个套间。
外间是更衣室,挂着很多衣裳,里间是净房,用来沐浴更衣。
净房有门通往外面,便于下人伺候、清理。
突然外面的门被敲响:“扣扣扣。”
云黛一惊,抱住双臂,警觉问道:“谁?”
苏嬷嬷的声音传来:“小姐,老奴来伺候您洗漱。”
云黛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赶紧走过去,将门打开。
苏嬷嬷带着团团、圆圆和后面一队定国公府的丫鬟走了进来,有端水盆的,有提热水的,有捧面巾、衣裳的……
苏嬷嬷和团团、圆圆都一脸菜色、眼下青黑,可见是一夜没睡。
但有国公府的丫鬟在,她们什么都没说,交流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默默地服侍她洗漱更衣。
卧室里,国公夫人也是黑眼圈儿,焦灼地拧着帕子,看着御医给沈从南把脉。
太医的神色很凝重,把完左手、把右手,又翻看眼皮看瞳孔……
定国公夫人紧张地马上要晕过去的样子,问道:“御医,怎么样?”
御医捏着胡子,道:“情况竟然比昨夜好了些,脉搏更有力了,体温也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