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寒酥将水放到女孩手中,然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了退烧药和冰袋,给虚弱的大娘用上了。
“先敷着,若是冰袋热了,取下来,放到水中凉会儿,还能再用。”
女孩感激地看着谷寒酥和周无恙,认真地听着谷寒酥说的每一句话,生怕有什么错漏。
谷寒酥继续从空间里翻出周无恙打包好的退烧药,细心地交代着:“你叫阿水是吧,这是我夫君,给你娘亲开的药,你拿好咯!”
周无恙点头,沉声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两副,三日内即可痊愈。”
阿水捧着药,感激涕零,一个劲儿磕头:“谢谢!谢谢先生,谢谢夫人!”
说完了谢谢,阿水还不忘往自己破旧的衣衫里掏。
她掏了半天,也就只掏出了一个扎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阿水抖了抖小布包。
不一会儿,五枚铜板就从小布包里,掉了出来。
阿水羞涩地看向谷寒酥和周无恙。
“先生,夫人,我和我娘身上就只有这些铜板了……”
“你们全都拿去!我知道这些根本不够,夫人请告诉阿水,您家的住址,等阿水到安城里挣了钱,必定到府上,把剩下的药费给补齐咯!”
说着,阿水就把铜板,硬要往谷寒酥手里塞。
谷寒酥看出来了,这阿水是个倔脾气。
刚刚劝也劝了,她愣是不肯起身,也不肯收回的。
谷寒酥索性蹲到与阿水齐平的位置,从她手中,取走了一枚铜板。
“阿水姑娘,药钱我们收下了,你可以起来了吧?”
周无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小媳妇。
这会儿见谷寒酥露出了可爱的小梨涡,周无恙也不自觉宠溺笑了。
阿水惊讶得,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了:“夫人……这不、这不合适,我……”
谷寒酥扶住阿水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家的药费,我做主!你快起来吧!你的伤口,我们都还没处理呢!”
话落,也不管阿水反没反应过来,谷寒酥就把她拉到了,路旁的大石墩上坐下了。
谷寒酥从空间里,拿出了云南百药、碘伏和纱布。
一边给阿水的伤口,做着消毒处理,一边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听你刚刚说,你们这是要去安城呢?是去投奔亲戚吗?”
阿水摇摇头:“安城里没有我们的亲戚,但我昨天在路上听人说,安城有天神娘娘庇佑!我想带着我娘,到安城里安家。”
“啊,这你都听说了?”这消息,传播得可真快。
“夫人也听说了吗?”
谷寒酥勾唇点点头:“嗯嗯,我和夫君刚刚从安城出来。安城确实不错,把家安置在那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阿水疑惑:“先生和夫人,你们这是出城游玩吗?”
谷寒酥给阿水的伤口,打上了一个蝴蝶结:“不,和你们一样,我们也在搬家。只是我们和你们的方向,正好相反!”
这时,虚弱大娘缓过劲儿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夫人,先生,你们还是别往西北方向去了。”
“为什么?”谷寒酥当即反应过来,脑子里蹦出好多疑问。
“对哦,你们就是从西北方向来的,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们怎么会沦落至此?”
虚弱大娘挣扎着起身,阿水赶紧去扶。
等虚弱大娘靠到了阿水瘦弱的肩膀上,才缓缓开口给谷寒酥一一解答。
原来,这对母女,来自一百公里外的白水县。
而白水县,也正好是,谷寒酥他们流放西北大荒的必经之路。
阿水母女俩是,有田有屋有户籍的规矩庄稼人。
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也能勉强度日。
可是就在半年前,老天爷突然不下雨了。
县里唯一一口,有源源不断水源的古井,被县太爷管了去。
100文钱一桶水,要打水,就必须得花钱。
这人和庄稼都离不开水,阿水家根本就负担不起啊。
所以田里的庄稼,最终都旱死了。
结果就是,他们一家子交不上赋税了。
阿水的爹爹只能到县里找工作,努力补齐赋税。
可偏偏麻绳专挑细处断,阿水的爹爹因工负伤。
他们也没钱医治,没多久,她爹爹就伤重不治身亡了。
往后,阿水和她娘挑起了家中的重担。
每天,起早贪黑到县里打几份工,就为了给家里补齐赋税,和挣一点儿水钱。
但阿水的弟弟妹妹们才一两岁,生来体弱,正是需要人照看的时候。
阿水和她娘分不开身,只能将这些小娃娃,交给阿水的大哥看顾。
谁知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只顾玩乐。
还把家中仅剩的一小杯水,拿去换了钱,完全没顾及,还在生病中的几个小孩。
最终导致,小孩们在家中,生生被渴死了。
这接连的打击下来,阿水她娘的身体也垮了。
但这些事情,加在一块,也还不足以,让阿水想要搬离那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