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也没想到罗若春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受惊之后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去探气息。
罗若春没死,只是疼晕过去。
赤炎:“王爷,要不先让太医诊治,随后再查?”
人群中,钟念希悄悄退离。
钟繁依看向她离去的方向,眼底划过冷光:“也许不必再查了。”
季冥熙脸色亦是难看的很。
他让太医给罗若春诊治,又让钟繁依留下来等,随后带着赤炎迅速赶往御前。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皇帝已然知道全部事情。
在宫宴上发生集体中毒事件,此责总该有人来承担。
罗若春已经自废手腕,无法再追责,剩下的只有钟繁依。
索性定远侯前去求情,再加上这事没有确凿证据。
皇帝便只收回对钟繁依的‘第一神医’之称,以平众怨。
此事就此作罢。
离宫前钟繁依去见了定远侯,谢他在御前出口相帮。
定远侯为人爽快:“你救了本侯夫人,本侯信你不是奸恶之徒,且为救命之人求个情不过小事。”
他表示此等大恩日后若钟繁依再有难事,定远侯府必定相帮。
钟繁依又谢了一遭问起侯府夫人的情况。
安侯夫人已经醒来,并且亲自处置了嬷嬷。
那位看着安侯夫人长大的嬷嬷果真是受人钱财要对安侯夫人极其腹中子下手,此时已被杖杀。
至于到底是何人下手,定远侯没说,钟繁依也没问。
出皇宫,上了马车,季冥熙已在车上等了许久。
钟繁依又对季冥熙道了谢。
季冥熙:“谢本王做什么,有太皇太后,再加上侯府恩情,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事。”
钟繁依摇头:“那不一样。”
今日当着众人面,有些话自己不好明着解释。
他是王爷,从他嘴里说出自己不贪‘名声和人情’这话时,会尤其可信。
其实以这男人的性子,既知这事罗若春是罪魁大可直接让人收押再审,不必浪费时间跟众人解释。
他当时说那么多,无非是为了给自己正名。
季冥熙见她不光懂还领情,突然就觉得没能跟她过一个安安稳稳的朝花节也不算亏。
男人问起侯府。
他已经听说了嬷嬷被杖杀的事,但并不知全貌,定远侯对外把此事刻意隐瞒。
“你如何知那嬷嬷有问题?只凭她提了一句太子妃?”
在那种情况,她跟钟念希放在一起,下人会本能听从权利更大之人的话,也实属正常。
钟繁依:“不止如此,在她没去拿参汤之前就百般为难我这个救她主子命的人。”
“她回来之后失口提到钟念希只是其中一个缘由,更多的其实冷静下来就能想明白。”
“钟念希要算计我,连我都不知道,别人更不可能知道。”
“但偏偏在众人中毒后,太医院大半太医都不在。说是后宫有娘娘生病,太医去了后宫。”
“可这是生多大的病才能惊动半个太医院?”
“此事便已是巧合,更巧的是安侯夫人这个有孕之人竟然在这么多糕点中同时挑中了绿豆糕跟玫瑰饼。”
此事只有一个解释,那位想要安侯夫人性命之人早就知今日宫宴会出事。
只是到底那人是偶尔得知顺便利用,还是那人本就跟钟念希联手,还不得而知。
季冥熙敛眉沉声:“定远侯早些年是先帝手下能兵良将。”
“先帝上位后赐‘定远’‘安定’两名,当年荣宠一时。”
“哪怕时至今日,父皇对他亦是信任有加,这些年来盯着定远侯府的绝非少数。”
钟繁依知道他这是偏向第一种想法:“也罢,这事到底与我们无关,定远侯会处理。”
季冥熙也不过随口说两句,并不打算操心这闲事:“倒是你那位表姐,今日还真是让本王震惊。”
“何止王爷,我也惊的很。”
自断手腕不止需要勇气更需要力气,人体骨头是没那么容易砍断的。
罗若春一个没习过武的大家闺秀竟然一刀将手腕斩断,可见她当时是发了多大的狠。
以她跟钟念希的关系,按理她是绝不可能自费一只手也要硬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一般来说那种情况,她早该把钟念希供出来。
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马车停在侯府门口。
钟繁依下车,赤炎把罗若春的断手交给钟繁依:“属下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断手处理好了。”
虽然不知道王妃要这断手能有什么用。
钟繁依接过被干燥冷藏断手的瓶子。
季冥熙从马车内往外探头:“云缨病了不方便伺候你,本王让承宵伺候你一天。”
钟繁依没等婉拒。
承宵利落应下,并主动搀着云缨往府内去。
钟繁依只能接下这好意。
季冥熙目送她入府后冷声:“赤炎,回去查查看今日的事是否跟太子有关。”
赤炎这才想起今日朝花节宫中盛宴确实没看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