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宅院内,新买来的一百名男丁,已经被陆宝带去后院。
大厅内,丁勇浑身是伤,丁武正在默默给他上药,一声不吭。
显然也是心疼的紧。
两兄弟都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对方了。
谁曾想,因为暹罗国的攻打,反而让他们再次相见。
“丁勇,你怎么会被卖到燕州?还有二叔和堂弟,他们都还好吗?”
“大哥……二叔和堂弟都战死在罪劳山了,唯有我侥幸苟活,后又被当地官吏倒卖,最终流落到燕州。”
说着话,丁勇泪流不止,他好恨这个朝廷。
恨朝廷奸臣当道,恨军方贪污腐败,勾结暹罗国人。
要不是有内奸私通,北方边境也不会被攻破!
北方军的大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压着他们这些罪奴充当第一道人墙,用来缓冲骑兵的攻势。
他亲眼目睹二叔和堂弟惨死。
他们的尸体被马蹄踏了个骨肉分离,四肢不全。
战场上的肃杀之声,至今环绕在他的耳边。
北方军在战马的铁蹄践踏下节节败退,数不清的士兵死在边界线上。
朝廷的粮草迟迟供应不上,最终导致连同罪崂山在内的城池失守。
丁勇越说就越是悲伤,直至放声痛哭。
丁武此时也眼眶泛红,丁家男人死的就剩下他和弟弟了。
两兄弟相视而泣,哭这世道不公,哭这庸主无能,只知夜夜笙歌,不管天下黎民百姓,也不管这亡国灭种之祸!
暹罗国人一旦攻入大乾,少不了要带起一阵腥风血雨,刀兵灾劫!
两人哭诉了好一会,丁勇这才抬起头说道:“大哥,我们潜入朝廷刺杀昏君,为惨死的亲人报仇!”
丁武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你可知那皇宫戒备森严?就凭我们两人如何报的了这血海深仇?”
丁勇顿时就着急了:“那可怎么办?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丁武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就算杀了狗皇帝,那群奸党也会另立新君,断不了他们的根基,唯有徐徐图之,才能断其龙脉,亡了这无道之国!”
丁勇急忙问道:“大哥,那你有什么计划?大乾国运尚存,谈何断其龙脉?”
这时候,丁武就露出自信的表情:“我已寻得明主,拥他为帝君,万世可太平!”
闻言,丁勇微微一愣,他自知大哥心高气傲,绝对不会轻易服人。
除非此人拥有治世之大才,仁厚之胸怀!
“大哥,你说的人到底是谁?他真有称帝之资?”
丁武眼中满是憧憬,“他是圣人,是为救世而来,也唯有他能称帝,我已发下宏愿,辅佐他登上帝位!”
丁勇望着大哥这狂信徒一般的目光,也用力点了点头:“大哥,既然是你所拥护之人,那我也拥护他,待到新帝黄袍加身,就是我们报仇之时!”
丁武为了证实所言非虚,当即就领着弟弟前往后院。
来到后院,丁勇就见到沈浩正在给新来的男丁发衣服。
丁勇一见到沈浩,心神一震,这不就是救他于危难的大恩人吗?
难道大哥所说的明主就是他?
后院位置处,沈浩正在给新员工开洗脑会。
这种事做多了,也就熟练了。
沈浩亲自接待新人,让这些新人都感动不已。
他们才被送到沈宅的时候,和第一批人一样,都担心会被卖掉。
生怕灾荒年,会被抛弃。
更怕被送去黑煤窑,当一次性消耗品。
但很快,他们就从其他下人口中得知,他们的新主人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大好人。
更是在正阳县有着圣人的美誉。
才进沈宅没一会,陆宝就带着他们去洗澡,还给吃了一顿好饭好菜。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一餐。
吃过饭,他们也认识到,这位沈少爷,是难得一遇的主人。
能跟着他,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谁家会舍得给他们这些低贱的泥腿子吃白米饭。
也唯有沈少爷了!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新人,现在是赶都赶不走了,都想给他办事。
沈浩望着眼前有些发抖的男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别担心,来到这里就不会在挨饿,这是一套新衣服,你拿去穿,还有一双布鞋。”
那名男丁接过衣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料子很好,比他以往穿过的衣服都要好。
在看看衣服下还有一双布鞋,在看看脚下的破烂草鞋,他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下。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他父母早逝,自小就跟着姑姑一家生活,姑姑对他并不好,就是把他当牛马使唤。
后来灾荒袭卷他的家乡,姑姑就狠心将他卖掉。
辗转多次,他见过太多人性的丑恶。
唯有在这一刻,他从眼前之人身上感受到关怀。
“谢谢……沈少爷……”
男丁紧紧抱着衣服,哽咽的说道。
沈浩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休息,下午记得到后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