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

燕都处于天子脚下，亦是大燕朝最为繁荣昌盛的地方。

短短时间里，林氏商行的生意就从一个小县城做到了燕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林川沉思，料想是燕皇的杰作。

丫鬟绿芽却思考不了那么远，高兴地手舞足蹈，

“那可是燕都啊！寸土寸金的地方，少爷！我们要发达啦！”

以后自己也是燕都大户人家的丫鬟了！

真好！

林川调侃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们的目标可不是燕都，而是整个庆云州，以及外面那更大的世界。”

“奴婢才不稀罕更大的世界，能跟在少爷身边就够了。”

绿芽眨了眨眼，她想象不到更大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从小到大，她的世界就是林府。

她在长大，林府也变得越来越大，大到她这一生都走不出，也不想再走出去。

林川笑了笑，

“表现不错，去吩咐后厨多做点好吃的，看你这么有心份上，今日你可以挑十个你喜欢的菜。”

“谢谢少爷。”

绿芽双眼泛起亮光，像是一只小馋猫。

“梦梦这些天怎么样？”林川又问道。

“一直在睡。”绿芽表情古怪，补充了一句，“真是像极了少爷您。”

林川来到卧房。

小如梦正抱着枕头，安静酣睡，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缓缓摆动，小脚丫上的趾头时不时会动弹一下。

看起来是个可爱的孩子在正常睡觉。

真实情况却是小如梦已经睡了快一个月了。

【完美女魔尊】梦境轮回中，林川感应到了自身血脉留下的子嗣，但没有见过，

按照时间推算，小如梦也不该只有三四岁。

更奇怪的是，来到林府几个月了，小如梦一点都没有长大，来时什么样，就一直是什么样。

种种现象表明，小如梦不是正常的孩子。

应该是【完美女魔尊】世界中，莫桑榆和小如梦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出现。

林川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如梦的脸颊。

后者似乎有所感知，缓缓睁开了大眼睛，“爹爹，您怎么又比梦梦起床快啊~”

“因为爹爹有事要做哦。”

林川将小如梦抱在怀中，不知为何，他对小如梦的亲切感越来越浓烈了。

起初他以为是两人相处越来越久的原因。

但这次他的感知极为清晰，那是来自血脉的悸动，绝非是单纯的精神感知。

“爹爹，娘亲回来了吗？”小如梦又问道。

林川安抚，“等梦梦再长大一点，娘亲就会回来了。”

“好叭。”

小如梦委屈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林川脑海中突发奇想，小如梦会不会和涂山娇娇的状态一样，都是不完整的？

【完美女魔尊】梦境轮回中，他和莫桑榆经历那一夜后，再次见面已是最后的告别时。

期间隔着一段漫长岁月，莫桑榆的两个人格相互斗争，魔尊人格绝对不会愿意留下孩子。

意外大概就出现在那时候。

林川理顺了思路。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旋即闭上双目，口中轻诵，“娇娇，借我力量。”

霎时间，九尾狐的灵魂虚影在林川背后浮现。

林川的双眸变了颜色，瞳孔亦是化作了波动的火焰状，再次看向小如梦时，景象完全变了。

在他眼中，小如梦变成了一个被密密麻麻的术法所封印的幼小灵魂，完全与此方天地隔绝。

她并没有肉身。

所谓的肉身是由一层层无法勘破的迷雾汇聚而成。

影响迷雾的是被封闭的幼小灵魂所散发出来的微弱之息，这就导致小如梦看起来很呆萌，痴傻。

也难怪小如梦除了爹爹外就知道娘亲。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完整的灵魂意识。

看到这些，林川不由心疼，梦境轮回里的情绪仿佛一下子便激荡而出，落在了他的身上。

扑通！

刚醒来的小如梦又栽倒在了床上。

林川沉思，“要如何才能将梦梦从这种状态中解脱？”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就是关键。

因为他的血脉气息一直在影响小如梦，正在一点点的驱散迷雾，纵然微乎其微，

“难怪小丫头百般粘我。”

“她的本能应该也想从那种状态中走出来吧？”

林川这才发现，

梦境里许多未曾留下记忆的事，在梦中世界另一个角度发生的事，也会影响现实，映照现实。

这会造成很多无法预料的情况出现。

林川尝试着主动将自身精气输送到小如梦的体内，迷雾散去的速度果然加快了一些，

只是没多久，林川就倍感无力，自身精气匮乏，不得不断了输送。

欲要让如梦恢复，注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

林川仰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如今又要救娘子，又要救女儿，梦里造的孽，都报应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