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
播放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开门声。
“你又在玩儿!”
温柔的声音很生气,“跟你说了多少次要看书学习看书学习,你怎么就不听呢!”
“妈妈!八爪鱼的八种攻击方式我都倒背如流了,为什么还要看!”
“因为你只是会背了,不是会用了,否则怎么到现在连最普通的分离繁殖都不会!”
温柔的声音痛心疾首,“你这个样子出去,万一有强大的存在把你吃的只剩一点儿,你都做不到重新活过来!”
“我不出去不就好了?”
“你不出去,那些存在就不会路过我们这里?当初我就是学会了分离繁殖,一直把自己分离出来给一位强大的存在吃,才获得庇佑活下来了,否则……”
说话声越来越远。
钱烛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从黑暗中爬出去。
房间里灯光很亮,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两个墨蓝色的八爪鱼,一大一小紧紧挨在一块儿。
这画风有点熟悉,像是上次他强闯的,没有碰到屋主的房子里的画。
说起来,他上次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找门找钥匙之类的就回到了现实。
难道是像那个鸡窝头说的一样,他获得了那个屋主的认同,所以才离开了屋子?
那个房子的屋主真是个好人啊。
可惜这个房子不是。
钱烛没有耽搁时间,他从小抽屉柜跟书桌的缝隙里走出来——刚才他就是躲在紧贴着墙壁的书桌跟小抽屉柜中间。
那里狭窄又黑暗,刚才对方没找到这里。
钱烛没有立刻溜出去,他飞快的打开自己能能打开的柜子,没有找到钥匙之后就立刻还原。
他奔跑着来到门口,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这俩八爪鱼看上去家庭可真和睦。
钱烛目光落在远处的地面上,那里有一只皮鞋,还有喷射状的鲜血。
一半是喷洒出去的痕迹,一半儿是画画一样涂抹开的血迹。
出事的是那个西装男?
钱烛内心没什么怜悯,他现在担忧自己还来不及,实在没有心情怜悯别人。
他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尽量落地无声的从房间里走出去。
幸好穿的是软底拖鞋,小心一点儿就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否则……
书房+卧室出来之后正对面是客厅,左手是餐厅+厨房的方向。
钱烛往右边儿过去。
他现在真的太小了,整个人也就只有墙角的瓷砖踢脚线高。
转过墙角,暂时安全。
钥匙会在哪里?
老人没有把钥匙大概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告诉他们很正常,毕竟是竞争关系。
鸡窝头男士去的方向是厨房,中间有餐厅,过不去。
现在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短发女。
就是这个方向。
这个方向有三个房间。
一个是卫生间,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有极其大的水池,里面飘满了水。
另外两个房间开着门,里头都放着床。
钱烛心跳很快,他握了握拳,朝着那扇开的最大的门跑过去。
进去之后屋子里铺着地毯,看上去宽敞又安静。
肉眼看不到跟钥匙有关的存在。
有很淡很淡的血腥气。
他顺着血腥气走了两步,探身看了一眼,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
粉发女生松了口气,“是你啊。”
“你们……”
钱烛看着待在衣柜跟落地窗缝隙的他们,西装男没了半条胳膊,手臂被外套紧紧缠绕包裹,面色苍白的吓人,满头冷汗,眼睛都睁不开。
“最好换个位置。”
钱烛出于都是人类的好心提醒一句,“血腥味儿很浓,只要外面的八爪鱼进来就一定会发现的。”
“另外的房间,一个卫生间,一个里面躺着一只章鱼,只有这里能躲。”粉发女生苦笑一声。
说归说,她还是扶着西装男站起来,然后对一米九的青年说:“你扶着他,我去翻一下医药箱。”
医药箱上有红十字,摆在桌子上,很明显。
不过那桌子最起码有六七个他们高——钱烛目光有些错愕。
他看着粉发女生动作灵活,视重力为无物一样,手抓着桌子腿飞速往上爬,然后爬进打开的医药箱里,过了没几秒就把医药箱里能用上的药物往桌子下面扔。
因为房间里铺着软绵绵的地毯,药物本身也不重,落在地毯上没发出什么声音。
钱烛没有盯着她们不放,他看了看床底,没有钥匙,又试着打开抽屉。
床头柜大概三四米高,他努力一下,还是能打开最下面那层柜子的。
打开柜子,里面是一抽屉干巴巴的,像是蜕皮过后的残留物。
这一抽屉东西散发着鱼类的腥气。
把抽屉关上,钱烛回头看向正在给西装男包扎的粉发女生跟高个儿青年。
估计是一起经历过危险的原因,他们三个人的氛围明显超过了刚认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