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云从乱葬岗中醒来,他手紧紧按压着胸口,胸膛的血液渐渐止住,手上半干涸的血液粘稠透着腥气,乔松云嫌恶的在旁边的尸体身上擦了擦,眼神泛着阴郁的光。
他生性孤僻,一心钻研医术,除了偶尔的出诊,很少与人来往,前几日病患上门,问他能不能伪造胎记。
那人戴着幕篱,声音嘶哑,处处透着诡异,但乔松云只认病不认人,只要钱到位他才不管病人是谁。
伪造胎记毕竟是逆天而行,想要融入肌肤只有下毒,而且没有解药,没想到他说完之后,对面的人不仅无动于衷,还约定好晚上带人上门问诊。
乔松云看到他的态度默默留了个心眼,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绝对不是善茬。
果然没出他所料,在给蒙面女人伪造好胎记后,他就被杀人灭口,幸亏他有所警觉,男人的刀刺偏了半寸,他装死躲了过去,再醒来就是被扔到乱葬岗之中。
乔松云起身,一双眸子阴郁冷沉,他连凶手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有伪造的蝴蝶胎记能帮他查出真相,但他孤身一人,独自回京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身上的伤还要医治,乔松云咬咬牙,决定先避风头,
等养好伤再做打算。
他沿着小路一直往南走,因为失血脸色发白,头晕眼花,身子也摇摇欲坠,可内心的仇恨一直支撑着他前行,凶手还没找到,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只是身上的伤虽不致命,但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乔松云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嗬!怎么路上躺了一个人?”
袁婆子上山砍柴,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到路中间躺着的乔松云,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整张脸面如金纸,更别说胸口还有干涸的血迹,袁婆子走上前看到他的模样就被吓了一跳。
“不会是死了吧?”
这周围只有她一个人,万一被人撞上,别人若是以为她杀的人,袁婆子是有嘴也说不清,她默默将手里的砍刀往后放了放,心里打着鼓。
这个人,她要不要救?
就在袁婆子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乔松云似有所感,求生欲让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他眼神一亮,嘴唇嗫嚅艰难吐出几个字。
“救……救……我……”
“哎,老婆子今儿出门可真是没看黄历,怎么遇到这档子事,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幸亏你是遇上了我,不然死在这也不会有人发现!”
袁婆子叹了一口气,这座山已经在镇江府外围,平日鲜少有人来,要不是她住的地方离这边近,偶尔会来山上砍柴,不然也不会撞见他。
“你这身伤可不轻,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万一连累了我……”
袁婆子心里害怕,但还是鼓着胆子将人背起来,毕竟已经答应了救他,不能食言,而且镇江府治安好,就算他有仇家,也难上门报仇。
“谢……谢谢。”
乔松云趴在袁婆子身上,知道自己得救了,这才放心的晕过去,他确实有仇家,但他们估计以为他已经死了,只要不出现在京城,就没人会想到他这个无名小卒。
京城
姜茹今日心情好,让丫鬟给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筹谋许久的计划终于要实施,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长公主的反应了。
“走,去见她。”
城中平民区一处别院里,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在屋中坐立不安,她穿着粗布麻裙,头上也只插了一支桃木簪子,脸上不失粉黛,却丝毫不掩丽色。
如果姜妙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个女人跟她长相有六成相似,尤其手腕的蝴蝶胎记栩栩如生,让人见之难忘。
“大人,贵人真的要买下我吗
?”
桑奴手中绞着帕子,微抬着头,一脸的希冀,她从江南被人带来京城,就盼着能攀上高枝儿,脱离那腌臜之地。
“嗯,待会儿聪明点,我教你的可记住了?”
“记住了。”
男人让她伪装成卖身葬父的贫家女,只要她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自会有人去买她。
桑奴虽然不明白男人为何这样做,但贵人的心思她猜不得,只要能入贵人青眼,不管是卖身葬父也好,还是青楼赎身也好,她都愿意陪着演这场戏。
桑奴摩挲着手腕的胎记,那里还隐隐发热,贵人找上她,又费尽心思安排,定然不会慢待了她。
或许这个贵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尊贵,桑奴心口怦怦直跳,忍不住的激动,她或许真的要一步登天了。
“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城中的菜市场门口,姜家的马车缓缓停下,小桃扶着姜茹下车,她看着地上的泔水还有烂菜叶子,眼中闪过一抹嫌弃,她家娘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想着到这贫民窟来。
“娘子,您慢点,小心脏了脚。”
“知道,走快点。”
姜茹平日最爱干净,但她现在想着事,连脚下的污水都没理,裙摆扫过污泥,她脚步匆匆,小
桃险些没跟上。
“各位叔伯婶子,您哪位好心就买下小女吧,小女会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只要能施舍几两银子给家父买副棺材,小女愿意卖身为奴。”
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