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妃的行径细究起来确实疑点甚多,不过头日在宫中时,被俐妃突然那么一说,她蒙头蒙脑的,竟就信以为真罢了。
染烟才有一刹那的犹豫,要不要还将人偶还给莫怀苍,但她也在一刹那间做出了决定,不动声色,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就看莫怀苍那边会做出何种反应,否则若不投石问路,她心中的疑团永远也不会解开。
汝殊沏好茶,又端了几盘点心,才上来,莫镜明已不知何时回了书房,汝殊将凉了的茶壶换走,染烟则吩咐汝殊:“回来之后替我将笔墨纸砚铺好,我还差四夫人的一副花样呢。”
三日之后,应柄奇突然出现在蕙昕苑中,说是突然,其实染烟倒觉得他的出现是在意料之中,不过那天因为下雨,莫镜明让汝殊在门廊上摆了琴桌,自己对着廊外的一连雨幕,一遍又一遍的抚着那首妙莲曲。
染烟在屋内听得出神,忍不住默记着琴曲,想要趁莫镜明不在的时候,自己也试练着弹出来。
应柄奇便恰是在此时打着伞走上门廊,他收了伞,伫立在楼梯口,静静的听了一会曲子,然后没敢打扰莫镜明,只是踱到屋门口,向屋内询问了一声:
“少夫人在吗?应某有事求见少夫人。”
染烟站起身,朝他招了招手,并笑道:“应管家大驾光临,不知找染烟所谓何故?”
应柄奇尚未开口,莫镜明的琴声便戛然而止,引得应柄奇不由自主的回首望过去。
“三公子,不好意思,应某打扰三公子的雅兴了。”
“你进屋去坐吧,站在门口做什么。”莫镜明从琴桌旁起身,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应柄奇看着自己一身湿淋淋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应某只是问少夫人一句话而已,还是就不进屋了吧。免得弄得屋子里到处是水渍。”
“哦,那你们聊吧,随意就好。”莫镜明淡淡的说道,重又在琴桌旁坐下。
“少夫人。”应柄奇见染烟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道:“应某是来问少夫人一声,就快要到月底了,少夫人下个月还回门吗?准备何时回门?”
染烟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会提前告知应管家。”
应该点点头又道:“呃,对了,应某这是还有一样东西,是前几日小厮莫平清扫车厢时发现的。那天用过马车的人,好像只是少夫人和汝殊姑娘,少夫人请看一下,是不是你们
所遗失之物。”
说罢,应柄奇从袖子中套出一方丝帕,并将身子挪了挪,恰好挡住了莫镜明的视线。
染烟疑惑的看着丝帕,并没有立即接过,应柄奇一边用眼神示意着染烟,一边口中还在说道:“都怪我太忙了,莫平其实早就将此物交给了我,可我却一直没时间过来询问少夫人,因此耽搁了这么久,才想起来送还,还请少夫人见谅。”
染烟见那丝帕中鼓鼓囊囊中,似乎还包有东西,便用手指轻轻揭开丝帕的一角,一枚扇坠静静的裹在丝帕中,染烟认出这就是莫怀苍过生日那天,自己送给他的生活礼。
当下手指一松,尽量以平静的口吻道:“多谢应管家,此条丝帕不是我的,应该是汝殊的,不巧的是她去厨房了,我让她吩咐厨房今日做点口味清淡些的菜品。”
“哦,在下一直猜测丝帕不是少夫人的,就应该是汝殊姑娘的,既然少夫人能肯定,还请少夫人将丝帕代为转交给汝殊姑娘吧。”说着应柄奇飞快的取出了扇坠,将其重新塞入了自己的袖口中,并将丝帕递到了染烟的手上。
染烟本能的接住,看着应柄奇道:“那我就替汝殊谢谢应管
家了,应管家还有别的事吗?”
“呃,没有了,应某就此告辞。”应柄奇说罢转身,朝莫镜明也拱了拱手道:“三公子,应某不打扰了,三公子请继续吧。”
莫镜明笑了笑,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却像是在看戏一般。
染烟很是尴尬,握着帕子站在原处,目送着应柄奇撑伞离去,这方转头对莫镜明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吗?
莫镜明摇头:“没什么,我是觉得应管家是越来越清闲了,居然为了一件日程安排上的小事,就亲自跑一趟蕙昕苑,若非闲得无聊,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雨跑来跑去。”
“是啊,应柄奇是你们某府里的管家,你们莫府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奇奇怪怪的。”染烟抢白了莫镜明一句,返身回了屋。
当琴声再度响起时,汝殊才终于从厨房回来,染烟见到汝殊,忙迎上去,轻声斥责道:“你瞧你什么记性啊,连自己的帕子丢在了马车上都不知道。”
汝殊一脸茫然,刚想争辩什么,却见染烟一个劲的朝她使眼色,跟着又被染烟一把拽进了屋子,同是一条丝帕塞入了她的手中,染烟顺势轻轻一捏汝殊的手指。
汝殊
只好道:“是吗?那日从皇宫回来?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究竟丢了什么东西,我也不记得了,这丝帕是从哪里寻到的?”
“是莫平清扫车厢时找到的。”染烟故意提到了声音道:“你啊你,人家说年纪越大越稳重,我看你是年纪越大忘性越大。”
“什么忘性大啊。”汝殊不满道:“是皇宫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