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真动听,你越来越有口才了。”莫镜明拍着巴掌道:“你既然自己说等,那就请你说到做到。”
事后染烟也好几次问过汝殊,“镜明到底是在怪我不拦着他呢?还是只想让我更加不好过?”
汝殊看着染烟,一脸惆怅的摇头:“只要老天爷才知道少夫人和三公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问奴婢,奴婢又如何说得清。”
“对啊,我知道问你也白搭。”染烟苦笑道:“我也就是跟你说说,好让心理不那么憋闷罢了,还真没指望你能帮我分析出对错。”
汝殊取过染烟手中的绣花架子,仔细的瞧了瞧,说道:“针脚细腻平整,没有丝毫绣错乱针之处,看来少夫人的心境也并没有那么糟糕嘛。”
染烟摇了摇头,将绣花架子拿回:“我不过是借绣花来克制自己的心烦意乱罢了,如果不找点事来做,岂不是更要胡思乱想,长夜慢慢,如果能熬得过?”
“也对,趁着三公子不在的晚上,正好可以借绣花打发时间,我看少夫人今晚上就绣了不少了。”汝殊起身去找了一件纱衣给染烟披上。
“如今夜里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少夫人
还是不宜在灯下久坐。尤其是临窗坐着,当心又受了风寒。不如绣一阵子花,就起来走动走动吧。”
“我没事。”染烟凑近灯光继续穿针引线。
“等这丝帕绣得差不多了,我就给敏儿也绣一条。宫中的绫罗绸缎虽然不计其数,丝帕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我亲自为敏儿设计花样,再亲手为她一针一线的绣出,是我对她的一份心意,敏儿想必也一定能够感受得到。何况我所绘的花样是宫中绝不曾见过的,既特别又实用,敏儿应该不至于嫌弃吧?”
“怎么可能嫌弃呢,少夫人绘制出来的图样实在是美了。”汝殊接口道:“奴婢记得上一次四夫人来咱们蕙昕苑时,一眼就看中了少夫人绣的花,非要跟少夫人要走花样呢?”
染烟笑了笑:“你不提醒我倒忘了这码事,看来还得给四夫人绘两副花样送过去,免得她说我言而无信。而且她要的只是样式,大半个时辰就能给她绘出一张来,费不了多大工夫。至于敏儿,她一年一年长大,我亲手为她绣一方丝帕,也算是给我与她相伴的四年一个纪念吧。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
了。”
“少夫人何出此言呢?”汝殊若有所思的望着染烟。
“少夫人是郡主,皇上不也叮嘱少夫人时常进宫看看吗?和小公主相聚的时间还长呢,怎么现就说了再也没有之类的话?呸呸呸,少夫人你的这句话可不太吉利啊。”
“是吗?我没有觉得那里不吉利啊。”染烟笑着说道:“汝殊你误会了,我只是感叹我和敏儿之间,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了。敏儿懂事得越早,她和我之间的距离也会越大,其实不止是敏儿,很多人无束无拘的时光也都仅是年少时那么短短的几年。譬如我,又何尝不是?自小到大,我一直都生活得锦衣玉食,甚得爹娘的宠爱,也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一帆风顺的过下去。结果你瞧,原来真的没有人能一辈子走运。”
“少夫人。”汝殊想劝染烟,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染烟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既然没有人能一辈子走运,想通也就无所谓了,所谓月盈则亏,盛极必衰,反而你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如果坚持得下来,那也可能意味着,运气不久将再次光顾。总之最重要的就
是,好运也罢,厄运也罢,都需要勇敢的去面对,去正视,而我就正在学习如何去正视。”
汝殊道:“一切都会好的,少夫人。”
“但愿吧,但愿一切都会好的。”染烟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莫镜明回来,见到灯下的两个女子,只是略略的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便转身进了书房。
于是染烟遂起身对汝殊道:“行了,今儿的一天算是过去了,你也回屋休息吧,屋里不需要你了,有什么事我自会叫你的。”
汝殊默默的点了头离去,此时已过了午夜,她早就觉得很困,只不过硬撑着陪在染烟身边罢了。
染烟自行收拾好东西放入柜子,无意中抬眼,忽然想起来莫怀苍还曾送过她一件贺礼,因为是最后收到的贺礼,却由于和莫镜明随之发生争吵,结果莫怀苍送的礼品并未收到库房中,而是随着搬家也被带到了蕙昕苑。
染烟记得应该就是被汝殊收进了柜子的上层,直至过了这么多天,她也从未曾打开来看过一眼,不知莫怀苍送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礼物。
染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好奇,有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翻出
来瞧上一瞧。
她关好下面的柜门后,拖了一把椅子到柜子跟前,踩上去打开了最顶上的柜门。
上层的柜子中,都是放的一些不常用的物品,染烟将头探进柜子里,东挑西捡了半天,才终于在柜子的最角落,堆放物品的最下层,找到了莫怀苍所送的那只礼盒。
染烟将礼盒取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跳下椅子,将就椅子边沿坐了。
这方轻轻掀开了礼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