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快的。”莫镜明凑近染烟,笑着劝道:“我的方大小姐,你我才刚成亲,两家父母能放心让你我两人就此跑到外面满世界去撒欢吗?怎么样咱们也得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待上几个月,博取到他们的信任,才可能同意放我们走嘛,再说了入秋之后,袮都城的天气凉得也快,天气越冷,在路上就会越不方便,还不如等到春天之时,一路春光无限,咱们快马轻骑,看了梨花看桃花,一村又一村的看回祁城去,那才叫人生得意须径嘛。”
染烟转怨为喜:“人生得意须径这句我喜欢,好吧,就依你的,等到春天咱们就起程。”
三天之后,应柄奇将蕙昕苑竹林后面的凉亭给修缮完毕,请莫镜明和染烟同去验看,经过重新整修,凉亭之内已不会再飘雨,而环境亦干燥了不少。
莫镜明兴致大好,当即命下人将棋盘取来,他要和染烟在庭中对弈。
汝殊沏了一壶茶,又备了一盘糕点,以及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了匣子里,一并提了过去,另又抱了两只鹅绒软垫,给染烟和莫镜明垫在石凳上坐,以免他们久坐受凉。
汝殊的细心令莫镜明也不仅笑着赞道:“怪不得你要带汝殊陪嫁过来呢,莫府里所有的丫头,怕都比不上她一个人细心,只可惜耽误了她的大好年华,染烟你就不准备给汝殊说户人家吗?”
染烟没有回答莫镜明,却转头笑着问汝殊道:“三公子要给你说户人家呢,你想嫁什么样的人?尽管向三公子提出来,无论什么样的条件,三公子一定会帮你留心寻觅的。”
哪知汝殊闻言,却“扑通”一声向莫镜明跪下:“三公子,奴婢哪里做错了?还请主子给奴婢改过的机会,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守着少夫人,还请三公子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就让奴婢留下来吧。”
莫镜明愣住:“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啊,汝殊你快起来,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说着莫镜明还向染烟投以求援的目光,染烟笑了笑:“汝殊,你快起来吧,三公子是在跟你说笑呢?别紧张,没人会赶你走。”
汝殊千恩万谢的站起身,染烟便让她先回屋去,自己要和莫镜明清静的下一会儿棋。
待
汝殊走后,染烟请莫镜明先开局,自己跟着执白子,落了棋才向莫镜明解释道。
“你有所不知,汝殊年轻的时候,她们家里人也曾给她说了一门亲事,都已经把她从方府里接走了。可不知为什么,没过几天,她自己却又哭着回来了。从此之后,怎么也不肯嫁人,而且对那几天的遭遇,无论我们怎么问她,她都死活也不肯说。你啊,本来是好意,却恰恰哪壶不开提了哪壶罢了。”
“哦?我确实无心的。”莫镜明一边布棋,一边抬眼道。
“真难想象是什么把汝殊吓得从此不肯嫁人了,莫非当初她要嫁的丈夫,怪异丑陋之极?”
“谁知道呢?”染烟一语双关道:“女人啊,若是恰巧不幸,遇人不淑,那她的一辈子就算毁了,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幸运,可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是在说我呢?还是在说汝殊?”莫镜明尴尬的笑了一下。
“的确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更多的人是因为走不出内心里的过去,才自觉或不自觉的与机会错失,人的记忆有的时候就像一座囚笼,有的人费尽心机,
终其一生也无法挣扎出来,还有的则是出于某种原因,宁肯身陷囹圄,甘愿在囚笼里度过一生。熟是熟非,谁又能辨得清呢?”
“那你呢,镜明?究竟是什么记忆变成了你的囚笼?为什么你就一点不肯告诉我呢?是和我有关吗?
莫镜明不答,只默默的落子,下了十来手之后,才幽幽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放不下的,其实早就被岁月偷换,或者我是幸运的那一个,白云苍狗间,前尘早就消抹得一干二净,我似乎又可以面对一张白纸,描摹今生今世,我为什么还要留在原地,守着早已朽烂掉的囚笼呢?”
“可我完全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呀,镜明?”染烟道。
“我是真的想多了解你一些,想靠你更近一点,但是你的这些话,总让我如坠云端雾里,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你更可以坦然的,将你所谓的过去跟我聊一聊啊。”
“我就在你的身边,和你面对面。”莫镜明微笑道:“你已经是离我最近的人了,就不要再追问那些过眼云烟了,好吗?”
染烟无奈,微微颔首道:“好吧,我不逼你,镜
明。虽然我担心你仍会受到困扰,但我也尊重你的决定,我等你,等你有一天向我彻底的敞开心扉,让我走进你心里,和你共同分享每一点滴的记忆,与你共同分担,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心事,你愿意吗?”
莫镜明凝视着染烟,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道:“你本来就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在,我答应你,除了前尘过往,我愿意与你分享今后的每一天,但我不会舍得让你跟着我受委屈,我会在今后的每一天里,尽我所能,给你更多的快乐。”
“真的吗?”染烟眼眶一红,差点喜极而泣。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