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烟和莫镜明诧异的对视一眼:“二夫人?我没听错吧?”染烟向莫镜明问道。
莫镜明摇摇头。对依静道:“替我多谢二娘,她想什么时候过来坐都可以,我们随时欢迎。”
依静应了一声,回身去传话。
染烟看着莫镜明:“好奇怪,你生病那日,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没说要来看你,三夫人性子冷淡,倒也罢了,二夫人不来或许只是不想凑热闹。偏偏咱们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她怎么又想起来要探望了呢?”
“别担心。”莫镜明道:“二娘的性子算是比较随和的,她要来就让她来吧,管她那么多呢。我早跟你说过,我爹的几位夫人明争暗斗,莫府的事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你若是还想过清静日子,就不要将自己和他们参合在一起。”
“我不明白。”染烟眉头微蹙道:“在你爹的心目中,你就是莫家唯一的继承人,她们还有什么
好争的?”
“不,你错了。莫镜明淡淡答道:“我并不是唯一的,只是目前为止,是被我爹最寄与厚望的一个。但是我爹的几位夫人比你更了解我的性子,她们知道我未必肯继承爹的权势与财富,所以只要当家人一天没有确立,这个家里的明争暗斗就会一直存在。”
“那你为什么不肯继承?”染烟不解的问道:“连皇上都封你为箴慎侯,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封侯之后,朝廷可以随时启用你,而你对社稷又有功的话,就会慢慢像你爹一样,成为朝廷钟鼎,即便是你平庸无能,只要没出什么大的差错,朝廷也一样会给你封官加爵,唯一晋升的速度会稍微慢一点罢了。”
“我根本无意参与朝政,也没有兴趣管这个家的事。”莫镜明望着远处天边的一抹云霞道:“事事变幻莫测,还不如闲云野鹤,怡然自乐。”
“说起来倒是容易,可
是你真的抛得开吗?”染烟轻轻道,“你我皆是出自重臣之家,且不说方氏一族与朝廷的渊源如何,单就是你们莫家,你爹贵为本朝太师自不必提,你大姐身在宫中,是皇上的枕边人,你二娘又来自于大益朝十大家族之一的玫家,我们从一出生起,就注定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怎么去抛开?放弃自己的责任,不管不顾你的家人吗?就算你对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可念在他们生你养你十多年的份上,你就一点不想为你的家人去做点什么?”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染烟。”莫镜明的脸色黯淡下去,对染烟的话也似乎有些回避,“你也许有你的考虑 ,但我亦有我自己的选择,虽然一时之间我没法向你解释得清,不过你要记住月盈则亏物极必反,没有任何事物是长久不变的,不要被某些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我……我不明白
,镜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二娘来了。”莫镜明打断了染烟的话,“看看她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惊喜吧。”
染烟回过头,果然见玫芸芸沿着虹石小径正朝这边走来,她的身边除了依静外,还跟着另外一个婢女,婢女的手中似乎抱着一样什么东西。
“哟,你们小夫妻俩裁了?都一起出来晒太阳了吗?”玫芸芸隔得老远,笑着朝门廊上的两人打招呼道。
“二夫人好!”染烟本能的,想站起身迎候玫芸芸,却被莫镜明一把拉住了她。
“安心坐着便是。”莫镜明道,“咱们俩都在养病,她不会见怪的。”
染烟没吱声,默默的听从了莫镜明,不过她也没忘吩咐汝殊,去备茶以及拿些糕点来。
“你们小夫妻俩还真是有趣儿呢,说生病就能一起生病,病中头挨头,脚并脚的相依相靠,喝进去的药虽苦,心里却是甜甜
蜜蜜的吧?”玫芸芸打趣着走上门廊。
一边将两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唔,气色看起来还蛮不错的,再养个一两日,想必定能恢复如常了。”
“多谢二娘关心。”莫镜明斜眼瞥过依静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二娘看座。”
依静又去搬来一把椅子,玫芸芸在染烟他们对面坐了。
莫镜明遂问,“二娘今日登门造访,是有什么事儿吗?”
“嗐,我能有什么事儿啊。”玫芸芸将手中的丝帕一挥道,“前日,你生病,我本就说过来探望,老爷却是不让,说病中之人,最需安静的卧床休息,故而一直拖到今日,听说你们两个人都已经可以下床了,我方才赶来打扰。”
“二夫人太客气了,你来探望我们,我和镜明都感念不尽,怎么能说打扰呢。”染烟就在座位上略施一礼道,“可惜染烟的身子尚虚弱的很,怠慢之处还望婆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