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镜明闻言眼皮一抬,神情古怪的瞪着焦菡道:“染烟怎么了?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好了,不要把染烟绕进莫府里的事,她什么都不懂。”
“嘁,娘看你才什么都不懂呢。”焦菡伸指,抽了莫镜明的额头一下:“娘找染烟说说闲话又怎么了?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你快进去,你快进去吧,我才懒得理你呢。”
说罢,焦菡便连推带搡的将莫镜明推入了书房,便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又提高音量,对门内的莫镜明道:“我跟烟儿要说的是我们女人之间的闲话,你可别偷听啊。”
“说完了快走!”里面传来了莫镜明闷声闷气的回答。
焦菡得意的笑了,转身招呼染烟道:“看见了吧?对付倔驴就得用这个的法子。”
染烟失笑不已,心中暗道:莫镜明要是倔驴的话,那你这个当娘的又是什么?
“婆婆过来喝茶吧,我们小声点说话,免得再吵嚷到镜明。”染烟再次相请
。
焦菡犹豫的四下打望:“烟儿,咱们可不可以到里屋说话?”
“当然可以,汝殊你把茶也端进来吧。”染烟感念焦菡曾在大夫人面前提点过她,却满口答应了焦菡的提议。
进得里屋,焦菡仍是不肯坐,一边饶有兴趣的绕着屋子,东摸摸西瞧瞧,一边对着染烟道:“丫头啊,你们这房间布置得好别致,比我那屋可强多了。可见镜明在老爷心目中有多重要。说真的,你嫁给我们家镜明,一点都不亏,你跟着他好好过,以后莫府所有的家产全都是你们两个了,加上你又有方府的产业,可以想像,你们俩注定将会是祢都城最富贵的人。”
焦菡不说还好,此言一说,让染烟顿生不快,出生商贾之家的焦菡,倒是真没忘本,难怪莫镜明会跟她关系生疏呢。
汝殊替两人将茶摆好,又端了几样糕糕点心,焦菡这时才在茶几旁坐了,对汝殊道:“你先下去吧,我想和你们家少夫人单独聊聊。”
汝殊
应了一声,退出屋去。染烟打趣道:“婆婆难道真的是要和我聊女人间的话题?什么私话,连汝殊也不能听?”
“哎,私话倒是私话,却是只能私下里和你一个人说的。”焦菡端起茶栈,喝了一口,放下茶栈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关切之情。
“染烟啊,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又温顺懂事,又单纯善良,可是在莫府的这滩浑水里,温顺懂事,单纯善良,可都是要吃大亏的,我是镜明的生母,也是你的亲婆婆,不可能眼看着你吃亏而不管不问,毕竟整个莫府,也就咱们娘仨才是一家人,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说。”
“嗯,婆婆请示下,染烟洗耳恭听。”
“嗯。”焦菡凑近染烟,压低声音道:“其实大夫人呢,你不用怕,她只是个虚架子,别看她有宫里的人撑腰,可这几年,俐妃和皇上的关系大不如从前了,时好时坏,时冷时热的不说,我听闻宫里又要选秀了,这就意味着皇上又会纳新妃,
所谓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一旦俐妃失宠,大夫人便连这点底气也没有了。”
“可是不还有老太太吗?”染烟迟疑到,老太太那么信任大夫人,有老太太撑腰也是一样的啊。”
“傻丫头,你也不想想,那老太太都多大年纪了,一个风烛残年的人,说没也就没了,能给她撑多久的腰啊?老太太不过是大夫人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罢了。”
“呵呵,婆婆这话说得重了些吧。”染烟虽然既不喜欢老太太,也不喜欢大夫人,可焦菡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染烟忍不住又杵了焦菡一下道:“婆婆别忘了,这个家拿主意的人,可不仅仅只老太太一个啊,我想以太师对大夫人的敬重,怎么也不可能将大夫人撇到一边吧?”
“是,老爷是敬重大夫人。”焦菡不以为然道:“可拿镜明跟她比呢?谁对老爷才是最重要的?丫头总之你记住,镜明才是你的依赖,才是你可以势仗的,至于大夫人和老太太那边
,你尽可以阳奉阴违,不过你要嘴甜点,多说点好话,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只要能把她们哄得开心就行。”
停了停,焦菡端起茶栈来又喝了一口,才接着道:“二夫人玫芸芸失势已久,但她也算有背景的人,大益朝十大家族之一的庭阳玫家你应该是听说过,这就是她为什么会成为太师第二任夫人的最重要的原因,玫家所在的庭阳,正好是大益朝南北河运的中枢地段,玫芸芸的两个兄长都在负责南来北往的河运转输,朝廷对他们事事倚重,老爷自然也把她当菩萨一般供在家里,哪怕她只是生了个丫头,不过玫芸芸本人并无甚心机,有时候还会因为心直口快,而惹得老太太不高兴,庭阳玫家家世雄厚,玫芸芸又从小娇生惯养,故而她也根本没有什么野心,你不必顾及她的存在,但你可以想些法子去笼络她,她受大夫人的压制多年,和大夫人一向不和。若能争取到她的相助,你取代大夫人,成为莫家的主事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