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干净的衣裳出来,染烟看见屏风后面有人影在晃动,所以招呼了一声道:“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啊。”
屏风后面的莫镜明没有回答,染烟又等了等,才见莫镜明边整理着衣衫边走了出来。
染烟狐疑道:“换件衣服比女人还慢,你到底在干吗?”
“放心,里屋的门连条缝都没有,看不见你的无限春光的。”莫镜明懒懒的桌旁做了。“换件衣服又不是什么比赛,我干吗非得比女人快啊。”
“你。”染烟刚要反唇相讥,转念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浮出一脸的笑道:“又想激了我是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和你斗嘴是这世上最无聊、最无意义的事情,我可千万不能让无聊变成了习惯。”
“哦,难得。怎么见识忽然提高了?”莫镜明好奇道:“不成是因为一场雨将你浇醒了?”
“因为蕙昕苑。”染烟淡淡的应道:“让我仿佛回到了
出嫁前,在宜芳阁度过的那些日子,染烟说着,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依旧连绵不断的细雨道:“这些天我一直都很迷失,也很迷惘,若大的莫府,竟无我的容身之地。可是站在蕙昕苑的窗前,我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莫镜明若有所思的望定染烟的背影:“你想做什么,说来听听。”
染烟轻轻一笑:“我是莫府的少夫人,少奶奶。但我也是镇国公方秀的女儿,是皇上的义妹葵邑郡主,无论何种身份,其实方染烟就是方染烟,为什么要被不同的身份影响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因环境的改变而失去自我?为什么要被一个男人左右了自己的情绪?影响了自己的选择,得我所幸,失我所命罢了。一般皆随缘吧,何苦强求。”
身后的人沉默,良久才悠然长叹道:“看来我是小瞧你了,方染烟,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这句话应该我问才对,莫镜明,你究
竟是个怎样的男子?”
这场雨不歇气的一连下了好几天,趁着天色放晴,莫府的下人们,赶紧将蕙昕苑的家具都给搬齐了。
莫镜明则去找了管家来,叮嘱他修缮后面竹林里的凉亭。
染烟站在栏杆前,看见陪在莫镜明身边的是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一身藏青色的棉袍,显示他在莫家的身份,几乎等同半个主子。
此人面庞白净,双眉修长,不但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连下巴上的胡须也修剪得十分齐整,但从外貌上,一看就是属于精明能干型的。
“少夫人好。在下应柄奇见过少夫人,应某办事不力,致蕙昕苑的凉亭无法使用,特向少夫人请罪,还望少夫人给应某一次改过的机会,应某一定尽快将凉亭给夫人修缮好。”
莫镜明和中年男子走到屋前时,中年男子撇下莫镜明,急步上前,连连恭敬的朝染烟施礼,口中道歉不已。
染
烟微笑道:“阁下就是应管家吧,久闻应管家大名,今日方才得见,有劳管家大人,为我和三公子的事费心了。”
“呵,少夫人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在下的份内之事。”应柄奇谦虚地拱手道:“以后少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随时吩咐应某,应某定随叫随到。”
“嗯,管家大人忙去吧,我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需要。”
染烟和莫镜明四目相对,相互只是点了点头,莫镜明便带着应柄奇前往后面竹林里去。
身旁的下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染烟在门梁上站了一会,却见另有一个小厮跑来,让染烟立即上莫老太太的屋一趟。
染烟不知莫老太太找她所谓何事,问小厮,小厮奕奕摇头说不知,此时莫镜明不在身边,也来不及商量,染烟只得让汝殊留下,倒时转告莫镜明一声,自己则跟了小厮,单独前往老太太的屋。
进了屋子,却见大夫人杜氏也在
。染烟心里直犯嘀咕,杜氏站在老太太身边,不会是刚刚向老太太告了自己的什么状吧。
“染烟给老太太请安,给婆婆请安”,尽管忐忑,染烟仍是没忘记以礼相待。
“嗯。”莫老太太微微颔首:“家具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吧,你和镜明在蕙昕苑住得怎么样啊?”
染烟忙道:“感谢老太太和婆婆体恤,蕙昕苑住着十分舒适,家居基本上都已经搬全,下人们正在清扫呢。”
“那就好。”莫老太太笑道:“那就安安心心的在蕙昕苑住着吧,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重修,你直接告诉镜儿,让他帮你谋划、谋划好了。”
“谢老太太,孙儿媳妇觉得一切都很满意,暂时不会想重修的。”染烟硬着头皮又问道:“不知老太太和婆婆找染烟来有何事?”
“你别紧张。老太太只是想问问你们小夫妻俩的近况。你照实答便是。”
“是。”染烟尴尬的陪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