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道你娘有心呢?”俐妃感叹,“朝臣们敬贺的,无非都是金银珠宝丝帛绸缎之类,宫里从来都不缺这些,可你娘送的,尽管看上去平实无华,却真正体现了她对琅儿的眷爱顾惜,回去之后,替本宫好生谢谢你娘,等过一阵子,本宫的身子好些了,也请你娘到宫里来坐坐。”
“多谢娘娘了!”染烟笑,随之环顾四下,“小皇子呢,可以抱出来见上一见么?”
“谢什么谢啊,是本宫该多谢你娘才对,至于琅儿嘛,真不凑巧烟姑娘,琅儿被乳媪抱走,现在大概已吃饱喝足哄着睡了,而且琅儿出生后身子一直偏弱,还不适宜见客,便是昨日的酒宴也没敢将他抱出去,就是怕他受风,烟姑娘想见,等琅儿再大些,一定抱出来和你这个舅娘认一认,呵!”俐妃轻声而笑,染烟却在这一抹笑容中捕捉到了些许苦涩,还有,她竟在俐妃娇俏的眼角,发现了浅浅的细纹。
染烟心中一沉,这种情况是极为少见的,俐妃素来仗着皇上的宠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又添皇子,本该愈发母凭子贵才是,怎么反倒神情恹恹?
“没关系娘娘,我随口相问的,不方便也无所谓,反正迟早都能见到,不急在这一时,不过小皇子真的没事儿么,娘娘和皇上好不容易才有了琅儿,得倍加仔细看护才行啊!”染烟真心的担忧道。
“没事儿,放心吧!”
俐妃故作轻松的笑道,“看你这丫头,也是个急性子,听风就是雨的!”
染烟不好意思的笑了,垂了头,一时里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未料,俐妃停了停,忽而幽幽叹息了一声道,“其实呢,琅儿出生才没两天便发了黄疸,折腾了十来日方见好,跟着又肠胃不适,不是结火便是闹肚子,乳媪都换了十来个,这两日总算消停点了,弄得本宫和皇上一直都在为他揪着心呢,之所以瞒着你们,就是怕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担忧,不过太医说,只要琅儿的状况稳定了,再调理些日子,也就无甚大碍了,希望真是如此就好。”
染烟愣了愣,“噢?难怪我几次进宫什么也不晓得,所幸小皇子终于转安,既然太医说要调养,咱们就仔细调养便是,只是我见娘娘的状态亦不甚佳,娘娘自己不可焦虑过度,也得好生养歇才是。”
“谢了烟儿!”俐妃温柔的拉起了染烟的手,“你和你娘亲的心意本宫都记下了,本宫这也是心里憋闷的慌才跟你唠叨一番,现在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觉得舒畅多了,你回去之后,切记就别和你爹娘提起了,免得跟着徒生烦恼,好么?”
“好,娘娘放心,我保证绝口不提,跟谁都不提!”染烟嘴上应着,心里却小小的疑惑了一下,她记得自己在襁褓中时,段斐音抱着她跟方秀闲聊,就曾说过刚出生的婴孩体质最为稚弱,若
是不适应,总短不了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那也是极为正常不过,何至于瞒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声都不透呢。
辞了俐妃,染烟依旧去凤仪殿看敏儿,远远的瞧见凤仪殿前站着两名宫人,也不晓得在闲聊什么,走近看清,都是平素照顾司城敏的贴身宫婢,染烟遂问她们道,“你们站在殿外干嘛,如此清闲,小公主呢?”
两名宫人见是染烟,忙施礼道,“哟,是郡主来了啊,郡主今儿好像来得晚了?”
“对,去漓水宫请安了。”染烟随口解释了一句,又道,“小公主现在是一个人在里面么,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可以丢下她,自己跑出来聊天?”
“哎呀,郡主你有所不知。”其中一名宫人万般委屈地答道,“公主这两日的心情都不太好,也不知为何,问她什么都不肯讲,本来许久都没发过脾气了,结果今早奴婢们提醒她该去漓水宫请安时,她却无缘无故的连摔了好几只罐子,还将奴婢们撵出来直到这会儿,奴婢们刚刚还在商量,要不要去禀告俐妃娘娘,可又一想,俐妃娘娘那边照顾小皇子还忙不过来呢,怎好为这点小事去烦扰?”
“算你们识相!”染烟冷冷的扫视两名宫人,“砸了几只罐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好像从来没砸过似的!闹到娘娘那儿追究起来,还不是你们对小公主不够细心?小公主和以前不同了,她
长大不少也懂事不少,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发起脾气来,定是有什么理由不方便言明,可你们和她朝夕相处都不了解,还好意思去打扰娘娘?”
“是,郡主教训的是,奴婢们倒不是担心小公主发脾气,就怕小公主一直不让奴婢们进去,那可怎么办呐?”两名宫人被染烟叱了几句,说话再也不敢像先前那么随意了。
“你们先就在外面站一站吧,待我进去看看再说!”染烟抬脚迈上石阶,“放心,公主年纪尚小,便是发了天大的脾气,隔一阵自然也会没事,若不要你们进去,她总会饿总会困的吧。”
“喏,奴婢们知道了,烦劳郡主费心,帮着劝劝小公主,在小公主面前替奴婢们说几句好话吧?”两个宫人恳求道。
染烟再懒得理她们,径直入了凤仪殿,外殿空空荡荡一目了然,司城敏并不在外殿,染烟便绕过屏风,朝内殿里走去,但是依然不见司城敏的影子。
染烟想了想,从内殿出来,走廊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