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艾言在享受美好的穿越生活的同时,也不忘经常展露一下她优于方染烟二十余年的头脑和智慧,以便能配得上镇国公尊贵的世家背景,所以方染烟的天赋异禀,语出惊人,那可是从小就闻达于祢都朝野,成为市井里巷所精精乐道的又一新话题。
比如她一岁多尚在呀呀学语之时,便会念“床前明月缸,疑是地上伤”,其省略音实非艾言之误,皆由于口齿不灵所至。
两岁多,方染烟一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方秀惊闻后骇然道,“此句之妙,竟胜我三十余载苦读!”
至三、四岁间,方染烟的什么“一片飞花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晓镜初妆玉粉,轻风暗递幽香。闲随月影到寒塘。忘却人间天上”等等之类的词句,莫不是随口道来,且又被世人奉为当代经典,还专门有了一位录抄官跟在染烟的身后,随时记录她的名言佳句。
五岁,方染烟的第一部《染烟花词集》集撷成册,由方秀亲自校对并督饬国子监镂版印行,起初发行两千余册,竟被一抢而空,不得已,国子监日以继夜又赶印了上万册,不但连大益朝最高等的官府书馆“开卷堂”都收录了染烟的书,便是皇上的书案上亦放有一本,每每闲余时随意翻读,通常都会觉得启发颇多,受益匪浅。
六岁,方染烟终于见到了自己传说中的夫婿,莫太师莫琛带着
自己比染烟大半岁的三公子莫镜明,亲自登门拜访镇国公府,与方秀夫妇商谈两个孩子的定亲事宜。
方秀夫妇碍于情面,也只得盛情接待,大人们在会客堂中寒暄客套,莫镜明显得极为腼腆,且尴尬中很不情愿的表情时时流露,坐了一阵之后,还是段斐音细心,提出大人们说话的场合,不适合孩子,遂叫下人领莫镜明出去,在镇国公府随意转转。
那边闺房中的方染烟早就心如猫抓,焦如热锅,她心想莫府的三公子还不晓得是什么样的歪瓜裂枣痴傻呆笨,真要应验了心之所忧,她的公府千金生活岂非就要被莫镜明毁于一旦?
“不行,我一定要去会客堂瞧一眼!”方染烟说着就要往外冲。
从小带她的顾衣娘和丫鬟汝殊一左一右的将她拦住,“大小姐啊,姑娘没出阁之前,是不能见到自己夫君的,那样会给自己的因缘招致不吉利啊!”
顾衣娘蹲下身,干脆抱起了染烟,“反正迟早也要见到,好赖也就是他了,大小姐你就再忍耐些年,何必着急呢?其实有时候迟见比早见好啊,万一有什么,不是让自己平白的忧心早添吗。人生苦短,何必?”
染烟郁闷,什么叫何必?真要不堪,我才不会傻到任随宰割呢!无奈年仅六岁的她,又如何拗得过两个大人的阻拦,于是眼珠一转,哀求衣娘道,“好好好,我不去瞧便是,你把我放下来
嘛,你抱得那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呀,就是个精怪!奴婢哪有抱得多紧了,你就要闹?放小姐下来可以,你却不许偷跑知道么?”顾衣娘说罢腾出一只手来,在染烟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干嘛要偷跑?”染烟无限委屈的想到,不就提前审核一下未来的夫婿么,也值得严防死守?
“我在屋子里闷得慌,想去后园子转转行不行啊?”染烟落地之后,拉着顾衣娘的衣袖乞求道。
“后园子?”顾衣娘沉吟着和丫鬟汝殊交换了一下眼神,“可是大小姐,太师大人登门拜访,老爷和夫人说不准会盛邀太师父子游镇国公府的,要万一撞上,岂不有失体统?”
“能撞上什么呀!”染烟朝顾衣娘吐舌头,“商谈订婚礼如何摆订婚酒都够他们絮叨半天的了,哪还有功夫游园子?再说了,人家太师府就没有园子吗,何必要游咱家的园子,即便不幸中的不幸,什么巧都给咱们赶上了,咱们就不会望风而躲吗?哪有那么傻乎乎的直接撞上去的道理?”
顾衣娘还在犹豫,一旁的汝殊到底年纪小些,耐不住染烟一再哀求,便道,“要不奴婢陪小姐去玩一会儿吧,不走远了,就在附近。”
“是啊,不走远了,后园的树啊草啊本来就密,人还未至早就闻声,我和殊儿姐姐到时便赶紧回来不成吗?”染烟连忙附和道。
“好吧,殊儿
你机灵点,小姐小,不懂事儿,你可不能失了分寸啊!”顾衣娘犹犹豫豫,将染烟的小手牵到了汝殊手里。
染烟的目标不在后园子,但后园子有一道假山,正巧如天然屏障分隔了前后院,假山错落有致,高低契合,如果手脚够敏捷,可以攀着假山直接翻到前院,染烟以前为了好玩,就曾试过好几次,后来为了图方便,也曾将其当做便捷通道,不然要是绕前后院的围墙的话,得绕上好一段路程。
爹爹的会客堂,就在前院,染烟算计着,该如何才能摆脱汝殊,又能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好的托辞。
因为就像衣娘说的,未出阁先见夫婿会招致不吉利,她虽然是不信,可爹娘肯定和衣娘一样对此十分重视,不,应该说衣娘和汝殊是受了爹娘的叮嘱,才将她看得紧紧的。
若要是被爹娘知道,汝殊会因此而受罚,染烟于心不忍,于心难安。
“我们去假山那边捉迷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