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太累了,这一觉整的很沉很沉,等醒过来的时候,都是第二日的下午。
伸了个懒腰后,江楼月起身下了矮榻。
外面的水云听到声音,轻声问道:“将军,要洗漱吗?”
“嗯。”
江楼月应了一声。
不多时,水云送了温水进来,江楼月一边洗漱一边询问,“殿下呢?”
“宫九到了,殿下在中军帐内正见他。”
“嗯?!”
江楼月一怔,洗漱的动作立即快了许多,快速收拾妥当之后,她便大步往中军帐走。
还未到帐前,却不想先看到宋梨和小舞二人站在账外说话。
江楼月眉心微微移动,脚步并未放慢,随口问了水云一句:“小舞什么时候到的?”
“是和宫九以及宋梨一起来的,今早刚到。”
“哦。”
江楼月淡淡应了一声,此时人已经到了帐篷之前。
小舞立即朝着江楼月行了个礼:“将军!”
宋梨唇抿了抿,心不甘情不愿地屈了屈膝,“见过将军。”
“免礼。”江楼月的声音很淡,视线并未在她们身上过多停留,直接掀起帘子进去了。
小舞赶紧拽了拽宋梨,压低声音说:“小梨,你怎么还这么倔啊,反正要行礼的
,恭敬一点啊。”
宋梨哼了一声,没说话。
江楼月进到帐篷里面去,宫九立即欠了身子,“郡主——”
“嗯。”江楼月微笑,“上次去到信阳医馆,去的急走的也急,都没顾上过问你的伤势,现在好了?”
“不敢劳烦郡主过问!”宫九连忙说道:“只是一些小伤,养了许久已经好多了。”
江楼月点点头:“那就好。”
她视线转向谢尧,见谢尧面前摆了个木制的小盒子,便走上前去:“这就是你说要等的东西吗?”
她的手忍不住摸了过去,却在触碰到那个盒子之前,一把被谢尧给抓住了。
谢尧说道:“不要碰。”
“……”江楼月怔了怔,“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谢尧唇角含笑:“为谢流云专门准备的。”
江楼月看着那盒子,忽然就想起什么来,抿住了唇瓣,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了。
谢尧把她拉的离那盒子远了许多,抬手示意宫九退下。
帐帘掀起又落下。
江楼月忽然说道:“你打算怎么送给他?”
“和于寿的人头一起。”谢尧把她的手握住,温声说道:“有我在,这个东西你也不必怕。”
“那什么时候送?”
“等一会儿,宋梨会把这个东西放好,然后,我会派宁丰城亲自去送。”
江楼月静默了良久:“好,你决定就好。”
“吃东西了吗?”谢尧凑近些许,低声问道:“瞧你来得急,是刚起吧?走,我陪你吃点东西。”
“好……”
江楼月应了一声,随着谢尧出去,然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瞧着那桌面上的盒子,脑子里有点空白。
这一次,谢流云必定是在劫难逃了。
……
皇宫在大火后一片狼藉。
谢流云也并未在皇宫停留,而是停留在了当初的平王府上。
那里自从他被驱逐出京城之后,就一直空置,里面到处是尘土蛛网,一片苍凉,无数奴仆收拾了足足半日,总算将那地方收拾了出来。
此时,谢流云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抚摸着桌子上的金狮镇纸,神情微妙。
跟在一旁的李路其实不太能理解他的心情。
另外一旁的鲁国公也不能理解。
纵然养心殿被烧毁,但大明宫,勤政殿都还完好。
如今宫中空悬,就该直接占据皇城,把名分早早定下,而不是丢了皇宫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平王府来。
但谢流云很坚持,他们二人也没有办法。
谢
流云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十五岁,他在围场之中为父皇挡住猛兽袭击,救驾有功,封王开府,便住在了此处。
这里,是他盘踞多年的地方。
无数次的谋算,计划,全是坐在这里筹谋而出。
离京五年再归来,故地重游,依然还是这里,给他的感觉比皇宫更加亲切。
谢流云把镇纸放下,坐到了圈椅上去,沉声问道:“九门换防结束了吗?”
李路赶紧回:“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在咱们的控制之中。”
“虽说大批士兵忽然进京城引起了一些百姓的恐慌,但问题不大,已经被咱们镇住,那些公侯和大臣们,也都被圈禁在了家中,现在一切等候殿下吩咐。”
谢流云沉默着,没说话。
李录和鲁国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说话。
良久后,谢流云说道:“那些个老臣是个什么态度?”
“这……”李录和鲁国公对视一眼,朝着鲁国公使了个眼色。
鲁国公默默,含笑说道:“老臣们哪敢有什么态度?一切还不是看殿下的意思?殿下是皇室血脉,继承大统名正言顺,谁如有意见,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