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也是不去硬插话,沉默地坐在江楼月一旁,偶尔帮她夹夹菜,一度没有开口。
等吃完饭,江楼月和王渊的要紧事也说的差不多了。
王渊站起身来,慢慢摇着纸扇说:“表妹,这里可是你的地方,打算怎么安顿我啊。”
“这里空院子很多,你随意找一个住下吧,对了,你可需要人手?”江楼月问:“如果需要的话,我从御风轻骑中调派几人,供你差遣。”
“人手我是不需要的,我一人足矣!只是这住的地方么,得给我找个幽静的,还不能离表妹你和姑姑姑丈住的地方太远。”
“嗯?”江楼月挑眉,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离得太远。
王渊又说:“自然是方便时常与你说千机老人的事情了——”
“好。”江楼月应了一声,点点头:“我现在就找管事。”
王渊笑盈盈地说,“那我等着。”
一旁,谢尧面无表情地看了王渊一眼,召唤扶桑上前吩咐。
不过片刻,管事前来,将王渊请走了。
王渊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又拉着江楼月说旁的事情:“对了小表妹,我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两个人呢,你要不要见见?”
“谁?
!”
“小琴,你的婢女,这会儿应该去姑姑那儿了,还有一个,就是萧青贤那臭小孩——这孩子脑袋聪明的过分,表哥我怕留他在营中,罗风那几人看不住他。”
“又怕他搞出什么事情来,所以索性直接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江楼月含笑道:“你想的周到,他人呢?”
“让你家谢公子的人带走安顿了,你可得问他去。”
“知道了。”
就这么一个打岔,王渊便与江楼月说起在秦州军营之中的一些事情,以及萧青贤的一些反应,两人你来我往,就这么越走越远。
谢尧就在会客厅的廊下立了好半晌。
天空之中飘下鹅毛轻雪,谢尧半抬下颌看着那雪花,伸出手去。
雪花落与掌心,很快就化了。
谢尧站了会儿,轻轻吸了口气。
想起方才王渊与江楼月你来我往那样子,他心底里朝上反酸,偏生江楼月一门心思都在寻找千机老人和信阳武安军那边。
王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引起江楼月浓厚的兴致,他倒似是有些多余。
“殿下,王公子已经安顿妥当了。”这个时候,扶桑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说道:“时辰不早了,殿
下也回去休息吧。”
谢尧没动,声音清冷地问:“小姐呢?”
“小姐……还在与王公子说话。”
“……”
谢尧默了默,大步往外走了。
……
王渊与江楼月说了好一些信阳的事情,还有王家那边的情况。
等江楼月离开王渊安顿的涤尘馆,已经是星夜,马上就要子时了。
江楼月看着外面的大雪,着实有些错愕,喃喃说道:“这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就下起了雪?”
宫五原本是守在门外廊下的,这会儿打了伞立在那儿,候着江楼月。
“小姐,回明月楼吗?”
江楼月想了想,“先去枫林院吧。”
她回来便在谢尧的书房睡了一整日,后又和王渊说信阳和找千机老人的事情,还不曾去看过父母。
离开六日了,她总得看看爹娘才能安心。
“是。”
宫五欠了身子,为江楼月打着伞往枫林院走。
到了枫林院的时辰更晚,王婵都睡下了。
江楼月轻手轻脚地进去,坐在床边仔细地瞧了瞧,爹爹还是老样子,睡得很安详。
娘亲睡在爹爹床边的小榻上,便是睡梦之中,眉心也笼着轻愁。
江楼月想,娘亲必定是很担心爹
爹的情况吧。
只希望,王渊的计策真的有用,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千机老人找出来,将爹爹给救醒才好。
可是她心中却又隐隐清楚,千机老人绝不是那么好找的,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的爹爹,真的还能醒来吗?
江楼月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陪了父母好一会儿。
微开的窗户灌进冷风来。
伺候在不远处的桑嬷嬷赶紧过去把窗户关严实了。
江楼月将王婵盖着的锦被拉起了一些后,迈步到了外间桑嬷嬷和小琴身边,压低声音:“仔细照看着,天气忽然凉了,可别受寒。”
“老奴知道呢,小姐就放心吧。”
“嗯。”
时辰晚了,江楼月当然也是不好多说,便轻手轻脚开了门离开了。
一出房门,冷气直接铺面而来。
江楼月忍不住屏住呼吸。
常年练武,让她没了寻常女孩子的娇柔,即便是秋冬时分,穿着也是比寻常姑娘家单薄,此时冷风一灌入,冷得有些背脊发寒呢。
她忍不住拢了拢衣襟,正要迈步下台阶,却见庭院正中有一人,打着伞立在那儿。
廊下的灯笼发出微弱的暖光,把他的影子拉的有点长。
伞挡住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