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拧眉:“也好。”
出了宫,江震才意识到,江楼月是带兵入的宫禁,心底一片惊讶。
难道是太后去家中与江楼月说入宫为后的事情,所以惹得女儿发了飚?
江楼月的胆子,他一向是清楚的,踩了她的痛脚,她绝对六亲不认。
但太后手握解药,惹毛了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江震浓眉紧拧,心中七上八下,只是此时在外面,倒也不好问什么。
等回到家中,一入正厅,江震立即开口:“爹知道你不想嫁进宫,此事不怕,爹自会去周旋。”
“嗯。”江楼月微微一笑:“我知道。”
她笑了!
女儿已经有许久都不说话了,此时竟然笑了。
这一笑,把江震吓呆了,他只以为,江楼月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所以精神崩溃,不太正常了。
“楼儿……”江震喃喃开口:“你、你别这样,只要有爹在一天,爹自会保着你,没人能威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他握住江楼月的肩膀,只觉得那肩膀瘦弱的全是肩胛骨,一点肉都没有,心里更是疼的厉害。
“解药的事情,爹已经抽调翰林学士,日以继夜查看皇家密档,就算太后不给,爹也可以用别的法
子解决这件事情,等你解了毒,京城便拘不住你的脚步——”
自己的女儿,他自己最清楚。
这个女儿性格倔强,若是逼得急了,玉石俱焚她也敢。
她食爱而生,为爱而死,两次分离几乎要了她的命。
因此他心中早有决断,百官的攻击自有他来顶着,州府和军侯的蠢蠢欲动,也由他来应对。
他为人父母,所愿者也不过儿女平安喜乐。
只要她好了,她想去卞南,随时可以。
他就是女儿最强的后盾。
江楼月低声说:“爹爹啊,我怎么觉得你不太聪明啊……”
“……”江震错愕:“你、你说什么?”
江楼月叹了口气,又说:“我怎么样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看把你吓得……”
江震呆滞地看着她,反应不过来。
江楼月踮脚,冲着江震耳语了两句,又说:“就这样了。”
“那你——”江震屏住呼吸,死死地瞪着江楼月:“那你乱笑什么?”
“我不该笑吗?”江楼月抿住唇瓣。
江震懒得理她,大手一挥,吩咐道:“速去请宋先生过来。”
顿了顿,又说:“把太医院的院正,院首,什么劳什子的那些太医全部找来,马上!”
“
是!”江护在外面应声,很快退走了。
江楼月说道:“她应当没有说谎,毕竟,我当时真的不是闹着玩的,不给我解药,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江震沉着脸没说话,指着江楼月的鼻子:“你,去里面床上躺着,等着!”
“……”
江楼月默默的没说话,不一会儿,宋先生先到了。
江震说:“给她诊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仔细一点。”
顿了顿,他又补充:“确定一下,那毒是真的在体内,没有彻底解决,还是……有什么障眼法……”
“……好。”宋先生听着,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快步上前。
这一次诊脉,他用的时间非常久,而且也诊的更加细致。
江楼月父女二人静静地等着。
许久之后,宋先生捋着胡须说道:“小姐的脉象在服下解药之前,的确是中毒之兆,但服下解药之后,那脉象便成了亏损之兆,现在依然是亏损之兆。”
他以为,那亏损是因为解药的药力不够,不能完全解毒所致。
如今听江震话中意思,却好像茅塞顿开。
宋先生喃喃说道:“或许,如今的亏损,不是半粒解药的缘故,而是因为千机之毒毒性太猛,解了毒之后所造
成的亏损。”
他一直就很奇怪,解药哪有半粒的?
但事关江楼月的性命,他不敢胡言乱语,必定要小心再小心。
不多时,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全部到了。
这其中不乏伺候了几朝皇帝的医中圣手。
江震盯着他们一个个给江楼月诊了脉,所有人的说法都是一样——亏损之症。
这些人并不知道江楼月中过毒,自然不会像宋先生,因为担心江楼月的身体所以关心则乱。
他们所言,都是依着他们探出来的脉搏。
江震眯着眼睛半晌,“劳烦各位跑一趟,多谢!”
一群太医忙赔笑:“能为国公爷帮上一点小忙,是老臣的荣幸——”
江震大手一挥:“江护,派人送各位太医回府!”
“是!”
等所有人都走了,江楼月慢慢从床榻之上起身下来:“解药就是解药,没有半粒,我们都被她骗了!”
江震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女儿的性命更重要的。
但想到太后耍的他们团团转,顿时急火攻心:“岂有此理!爹这就封了她的寿康宫,让她好好待在里面,再不能出来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