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玉蓉回神,噗嗤一声笑:“爹爹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跟在宸王殿下身边,为奴为婢吗?”
宁刺史皱眉:“胡说什么,以你爹的身份,如果你要跟着宸王,起码也是个侧妃——”
“那也得人家宸王愿意。”宁玉蓉小声说。
况且她也不愿意。
她都有喜欢的人了。
宁刺史瞬间眉皱的更紧:“你又知道宸王不愿意?宸王难道不比那个云离好?为父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
“离哥哥就是好!”宁玉蓉哼了一声,“我早告诉过你了,我这辈子非离哥哥不嫁。”
宁刺史看着她那样子,气的胡子都要翘上天了。
那云离来路不明,嫁给他后半辈子能有什么着落?
……
小院里,江楼月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此时正坐在镜子前面,由着水云和水若两姐妹帮她弄头发。
这两姐妹虽然出自九宫,手倒是巧,眼光也不错。
给江楼月选的衣服是一身浅碧的长裙,带云肩的那种,云肩是八角莲叶形状,每一个角上都带着珍珠和碧色丝线流苏,衣服的袖子和衣襟前绣着如意纹,裙摆上是折枝的花草和蝴蝶,走起路来的时候,那些花草晃动,蝴蝶也
仿佛活了一样。
水若说:“这个发髻小姐可还喜欢?”
她已经为江楼月挽了一个惊鸿髻,还简单上了淡妆。
江楼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点认不出来了,“喜欢。”
只不过发髻有点重,江楼月觉得自己脖子发酸。
水若看出来了,低声说:“小姐放松些,奴婢为小姐揉一揉。”
“好。”江楼月便半低了头。
水云正半蹲在江楼月面前,给江楼月的指甲上描画图案,原本那舞刀弄枪的手,在水若的摆弄下,此时竟然也散发着婉约的光。
江楼月由衷感慨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这么一番折腾,虽然繁琐,但好看是真的。
指甲画好,水若又挑了几样首饰,给江楼月一一戴上。
耳坠是那种戴着长流苏金线的,流苏的末端缀着两只点翠的蝴蝶,直接垂在了肩头,手上的镯子也是叮当脆响。
江楼月觉得,她得端正自己的坐姿,抬头挺胸收腹,而且手还不能随便乱摆,都得放在一个位置上去。
不然这身上挂的这么多东西,随时会相互缠在一起。
“小姐,这额头的伤处,咱们是画一个眉心妆,还是贴一个花钿?这里准备了许多花钿。”水云问。
江楼
月顿了顿,手指轻轻在额心那个位置点了一点。
当初她只以为自己和谢尧自此分道扬镳,绝不会有和好的机会,心伤致死,便想留下那个印记来。
这毕竟是脸上的伤口,哪个女孩儿不是白白净净地,她这伤口——
在她这张脸上,其实有损美感。
但她却一点也不后悔。
“不贴。”江楼月说:“也不画,就这样。”
这是她和谢尧两世感情的鉴证,不丑陋,亦不需要什么来遮挡。
“是。”
婢女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脚步声响起,莫宇恭敬道:“公子。”
接着,那脚步声就往屋内而来。
江楼月忽然有些紧张,衣袖之下,手不轻不重地蜷了起来。
她搞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两个婢女很快行礼退下了。
谢尧已经迈步入内,一进来,视线精准锁定在坐在铜镜前的江楼月身上。
镜子就在窗侧,阳光从窗外洒落,连着镜子上的光折射在江楼月的身上,不知是她穿的衣服颜色的缘故,还是那些光太过和煦,她的身上透出一种让人舒服的暖光来。
江楼月站起身来,有点不确定要看谢尧还是怎么,只好半颔首,低低垂下的眼眸里,
有几分不安。
他站在那干什么?
也不说话,也不过来。
是不是自己搞得太夸张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摆:“我、我无聊,所以胡乱折腾了一下……那什么,早膳还没好吧?我去换——”
“……”站在她不远处的谢尧,其实是有些吓到了。
毕竟他认识了两辈子的江楼月,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换什么?”
此时谢尧回过神来,几步上前,笑着说道:“头都不敢抬,嗯?”
“我……”江楼月尴尬的不行,手指在衣袖下无意识地打着圈。
谢尧轻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把她头上的那几只簪子都给拆了下来,当一下丢在了梳妆台上。
“做什么?”江楼月错愕地抬头。
谢尧却微皱着眉头:“这发髻怎么拆不开?”
“哎,别——”江楼月想去拦他,搞了一个大早上才弄成这样啊。
谢尧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来,广袖飞起,盖住了江楼月半边身子,手也伸到了她的脑后,无奈道:“原来这后面还簪了许多的小簪子呢。”
说着,谢尧的手一点点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