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亨说道:“尚书大人,这两人在不在昨日一早登记的名录之中?”
案发之后,刑部第一时间接手了案子,已经把那天晚上站岗和巡逻的禁卫军,几丈之内的全部登记造册了。此时已经有主簿拿了册子过来。
两个禁卫军报了姓名。
刑部尚书拧眉:“在册子上。”
“那为何昨日什么都不说?”谢景亨问。
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沉稳些的说:“小人有难处,只能与王爷一人说。”
谢景亨一怔,垂眸说:“好,你们二人随本王到内堂。”
接下来,除了谢景亨的近身护卫以外,其余人便都等到了外面。
不过一会儿,谢景亨就从里面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神情十分的微妙,他的视线落到江护的身上,还透着几分怪异:“这两个人证很要紧,多谢江副将亲自送来,本王立即连夜入宫禀报父皇,等待父皇决断!”
话落,谢景亨又看向刑部诸人:“各位大人将证据整理清楚,父皇可能随时会抽调过目。”
“是!”
众人全部躬身,恭送谢景亨离去。
谢景亨上了备好的马车,摇摇晃晃朝着皇宫快速前进,一双眼眸之中却是惊疑不定。
方才那两人进去说了一个人——于寿
!
谢景亨自己带着刑部尚书和三司,查问那周围的人的时候,所有的禁卫军口径一致,什么人都没见过。可武安侯府一插手,这两人竟然就把于寿给说出来了。
武安侯的招牌,在禁卫军中竟然比于寿那个大统领都好使。
怪不得江楼月那么自信的说“真相会帮我”。
这武安侯府如此厉害,如果他不站在自己身后,那真是太可怕了!
可这武安侯也绝对不是好拉拢的,要想个什么办法——
当然,此时也不想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基本想到了入宫见驾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他得平静一下心情,好好应对等会儿父皇可能出现的所有情绪。
……
月华阁
谢尧对月打着扇子,一下一下,极轻,扇坠上的流苏髓随着他的动作在衣摆上也来去碰触,淡紫的流苏穗儿和谢尧身上的紫色深服连在了一起,像是好看的紫色波纹。
吱呀一声,门开了。
莫言大步而来:“武安侯副将带了人证前去,晋王已经连夜进宫了。”
谢尧一怔。
“哪来的人证?”
“应是武安侯借用自己军中势力找出来的。”莫言说道:“具体那两人与晋王说了什么,暂时还不清楚,但晋王离开的时候神色十分
凝重。”
“是吗?”谢尧微微一笑:“侯府出手,这件事情就稳了,准备一下吧,明早应该能去接她出来了。”
……
宫门此时还未落锁。
谢景亨一路到了东华门前下车,带着那两个禁卫军前去养心殿见驾。
这个时辰,父皇肯定还在养心殿内。
只是当他到达养心殿后,却见养心殿内大门紧闭,父皇和常喜都不在,只一个小太监快步小跑上前来:“晋王殿下千岁!”
“父皇呢?”
“太医传来消息说,云妃娘娘胎象有些不稳,所以皇上去关雎宫看云妃娘娘了。”
又是云妃。
谢景亨皱了皱眉,立即转身朝着关雎宫方向走去。
事情查到现在,干系重大,于寿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过了今晚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变故。
太监们打着宫灯赶紧在前引路。
谢景亨刚迈步到了御花园,却见前面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当即心里就是一跳:这……怎么回事?难道于寿狗急跳墙对父皇下手?
他脚下立即变得迅捷了许多,可到了跟前他才发现,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禁卫军打扮的含着抓着云妃,刀架在云妃脖子上朝着众人嘶吼:“退后、快退后!否则我就杀了她,快点!”
“住手!你别动她!”皇帝喝道:“全部往后退、往后退!”
云妃被那禁卫军抓在手上,浑身颤抖,脸上早已经没了半分血色,发髻也是散乱。
皇帝瞧着心疼又着急,朝着那人说:“你冷静一点,听朕说,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朕答应你,只要你放了云妃,朕就放你一条生路,朕说到做到!”
那个精于算计的九五之尊,此时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轻颤,以及语无伦次。
“呵呵。”那禁卫军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原来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
他说着,那刀就朝着云妃的脖子靠近了三分,直接在那玉白的脖颈上划下了一道伤口。
皇帝面色大变:“朕听你话语之中似乎有委屈,你告诉朕,朕为你做主,只要你放了云妃——”
“皇上,是他杀了傅家二小姐。”护卫在皇帝一旁的于寿沉声说:“微臣按照刑部和晋王的指示排查整个禁军队伍,发现那晚除了英姿郡主之外,他也上过城楼,正要去拿人,被他发现了,这才逃窜到了此处。”
“什么?”皇帝一听,脸色又是一变。
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