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似乎只是随便提了这么一句。
皇后却敏锐地感觉安陵容知道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她想安陵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们怎么会这么幸运地就避开了。
只是还不能确定安陵容她们知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主使。
皇后料想她们该是不知道的,先不说自己根本没留下一丁点儿的把柄,且说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和华妃是远亲,几次的事都和内务府有关,她们该怀疑的自然是华妃。
而且之前几次华妃针对她们,结果也是如此,最后推几个奴才出来顶罪。
所以按道理她们也该怀疑是华妃所为。
因此,就算安陵容特地点出章弥,皇后并不慌张。
她只是疑惑安陵容她们是如何察觉有问题的……
虽不算万无一失的计策,但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察觉。
皇后仔细回想,忽地想到安比槐进献的熏香方子。
是那安神香出了问题,那安神香中加的东西是仔细调配的,一般人很难察觉,必是调制香料的行家才清楚,这个行家大概就是安陵容吧……
安陵容得宠得太过突然,牵扯到她身上的事情也是一大堆。
本以为安陵容粗鄙好掌控,所以皇后乐得让她和华妃相争,不过她的重点依旧是放在怎么对付华妃上,倒是忽略了安陵容。
本以为她家世低微不必太过在意,如今看来得好好调查一番。
不然连她懂香料都不清楚。
皇后在分神想这些事的时候。
章弥正在同皇帝请罪,“回皇上,并非微臣刻意隐瞒惠贵人的安神香有问题,而是微臣真的不曾察觉。”
“微臣乃是太医院太医,又得皇上信重让微臣照料惠贵人和龙裔,看护好惠贵人腹中皇嗣乃是微臣的本分,若微臣早就察觉安神香有问题,如何会隐瞒惠贵人。”
“那安神香中加了十数味香料和草药,气味混杂在一起,实在难以分辨。微臣于香料方面并不精通,因此才未能察觉其中不妥。”
章弥又道:“微臣自知不能以此作为借口,实在是微臣无能,年老无用,未能及时察觉安神香有问题,险些酿成大错,实在有负皇上信任,请皇上降罪。”
甄嬛冷冷道:“卫太医只一接触就能察觉这安神香有问题,惠贵人将香交给你自己察看,你竟没察觉半点不妥,当真是年老昏聩,无能无用。”
“只是在其位谋其职,你既说看护好惠贵人腹中皇嗣乃是你的本分,可却因你的无能致使惠贵人和皇嗣险些遭受威胁,你不知有愧皇上对你的信任,更是对不起你太医的身份。”
医者仁心,向来都是治病救人。在甄嬛看来,不管是否受人指使章弥的所作所为,实在不配被称为一个医者。
被甄嬛一通怒骂,宛若狗血淋头,叫章弥又羞又愧,直被骂得抬不起头,一张脸涨红地仿佛猪肝。
他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莞贵人实属应当。
可他又能如何,他只是一个太医,上头的主子可是皇后,皇后娘娘一句吩咐下来,他如何敢不从?
就如上回皇上说俪嫔有孕,那俪嫔娘娘就是有孕。不管太医院是谁替俪嫔诊脉,不管诊出是什么脉象,俪嫔就是有孕。
他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就如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是一样的。
皇帝沉着一张脸,比之之前又难看了几分。
一个内务府,一个太医院,两个他最为信重的部门,竟出了这种事。
章弥几句“无能”“无用”“并未察觉”如何能够作为推脱的理由?
正如甄嬛所言,连卫临都能一下察觉不妥,怎么章弥这个资历深厚的太医院院判却察觉不出来?
是没有察觉还是故作不知刻意隐瞒,只有他自个儿清楚。
叫皇帝无法容忍的是章弥竟然也敢背叛他。
就算章弥并没有真的对沈眉庄腹中皇嗣动手,但只他对有问题的安神香视若不见置若罔闻,便与谋害皇嗣无异。
先不说谋害皇嗣,只身为太医院院判却对皇帝不忠这一点,便是他最大的过错。
再一想到章弥知晓的那些宫中秘事,皇帝的眼神暗了暗,这章弥真是留不得了。
“章太医是真没察觉那安神香有问题?”安陵容又问道。
章弥回道:“回娘娘的话,微臣确实不曾察觉。”
安陵容又道:“那章大人是觉得安神香中所加的东西与其气味混杂在一起不好分辨,才致使你未能察觉,还是你实在无能?”
章弥低着头闭了闭眼,道:“微臣实在无能。”
“章大人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安陵容轻哼一声又道:“据本宫所知能引得猫发情的香薷、木天寥等皆是草药,香料的味道你分辨不出,草药的味道你作为太医院院判,资历深厚的老太医又如何会分辨不出?”
章弥道:“是微臣无能,不堪为太医院院判之职。”
章弥说完这句话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滑落。
他一大把年纪了,大半辈子都在太医院度过,不只是凭资历才熬到今天的位置。想当初他初入太医院,虽只是一个小小太医也同样踌躇满志。
对于医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