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对皇帝道:“皇上,方才曹贵人的话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她一脸信誓旦旦地替甄嬛担保道:“您假借果郡王之名与我们结交,甄姐姐当初只是把您当作知己,她绝对没有起过任何越矩的念头。”
她说完顿了顿,又红着脸道:“而且甄姐姐与臣妾一样早已心系皇上……”
皇帝奇道:“这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安陵容道:“甄姐姐曾说过想要嫁给世间最好的男儿。皇上便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所以甄姐姐自然是心系皇上。”
她一脸坦然地望着皇帝,目光清澈,说出来的这话却叫皇帝心里格外不舒坦。
所以甄嬛看重的果然是他皇帝的尊位,若是换一个人做皇帝,她也同样会喜欢上……
一想到这种可能,皇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安陵容扯着皇帝的衣袖唤道。
皇帝回过神对上她满眼担忧的样子,郁结的心情微微舒畅了一点。
对上她眼中的关切,皇帝对她轻轻笑了笑道:“朕没事,你不必担心。”
而后又继续安抚她,让她不必为了从前的事而心怀愧疚。
在安抚安陵容的同时皇帝心中对甄嬛也越发失望起来。
本以为容貌相似会是一个与纯元一样心性单纯,心思纯净的女子。
没想到竟是也一个贪慕权贵汲汲营营的女子。
皇帝想着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世上如菀菀那般至纯至善又只心念他一人的女子少之又少,华妃不是这样的女子,甄嬛亦不是。
幸好他还有容儿。
……
皇帝安抚好安陵容,又亲自将她送回杏花春馆。
在杏花春馆陪着安陵容用过晚膳之后,又听太监来通传说隆科多大人求见。
皇帝想到都到用晚膳的时候了隆科多才来求见,定然是有紧急的要事,因此也没有耽搁。
临走时他想着若是真有要事,说不定要商议到大晚上,因此他嘱咐安陵容不必等他,说明日再来看她。
目送皇帝离开之后,安陵容转身便收起了脸上的依依不舍,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她今日心情不错。
她是故意在皇帝面前提起甄嬛,给甄嬛上眼药的,瞧着皇帝当时那样子,分明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帝王骄傲又多疑,如何能够容忍一个女子只因他的权势才倾慕于他。
想来甄嬛在他心中的印象应该变差了不少,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想到这儿安陵容脸上的笑越发肆意。
在皇帝面前给甄嬛上眼药,让皇上疑心甄嬛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她不知道对她有没有好处,同样她也不在乎。
她只觉得心里痛快,算是回报了前世甄嬛对她的轻视。
如今她的确视甄嬛为姐妹,她不希望甄嬛过得不好,若是今日甄嬛受人欺负或是陷害,她定然会出手相帮,她不愿意见着甄嬛如前世出宫后被踩成泥的样子。
但她同样也见不得甄嬛过得太好,甄嬛过得越是称心如意,她就越是忍不住想要破坏,想要给她添堵。
安陵容也搞不懂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扭曲的念头,偏偏她根本忍不住。
她想自己大概是疯了吧,不知她是被关在宫里那么多年疯的,还是一早就疯了。
是听闻他要娶妻了,娶的还是名门贵女时疯的;还是午夜梦醒时望着拥自己入怀而眠的男人,心中烦躁涌起杀意时疯的;亦或是失去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时疯的……
她想自己大概是在入宫前,在那人屋外对窗流泪站了一夜,就已经疯了。
不然已经是皇上嫔妃的女人,如何还能爱上别的男人,如何敢的?
想到往事,她本还有几分愉快的心情荡然无存,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着,烧得她难受,却发泄不出来。
都已经成过往的事,如何还要让她记起,让她一次次想起自己当初的愚蠢。
安陵容心情烦躁地将一众伺候的奴才都赶了出去,而后又见桌上有个自己绣的带丁香花的荷包,她拿起剪子,不知剪了多少下,将那荷包剪成了碎片。
她望着满地的碎布像是散落在地上的丁香花瓣。
她怔怔地捡起一片,假的、都是假的……
勤政殿
刚要进殿,不知皇帝想到了什么,一下停止脚步,对苏培盛道:“朕记得温宜现在似乎还是曹贵人在抚养?”
苏培盛连忙道:“的确是曹贵人亲自抚养着温宜公主。”
皇帝沉吟道:“曹贵人位分低微按例不配抚养公主,既然温宜已满周岁,是该为她选一位出身高贵的养母了。”
若是换作以往皇帝肯定不会提这件事。
骨肉分离的苦他自己是尝过的,因此他对他的儿女总是忍不住多怜惜几分,无论阿哥还是公主,只要生母健在,都由生母亲自抚养,养到一定的年岁才送去阿哥所。
本来温宜曹琴默身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她位分不高,但对温宜却是一片慈母之情,将温宜抚养地极好。
可是她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