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道:“华妃娘娘言重了,臣妾实在惶恐。臣妾从未有过不敬皇后娘娘、不敬华妃娘娘之心。”
“至于方才在娘娘问话时走神,没有及时回答娘娘的话,轻慢了娘娘,的确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知错,请娘娘莫要与臣妾计较。”
她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好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起身行礼都没有。
华妃闻言,以为安陵容这是在向自己低头请罪,心中舒坦了些,面上却冷笑道:“你既自知有错,那本宫责罚你也是应当的了。”
“本宫便罚你……”
“好了,华妃。”华妃正要说出对安陵容的责罚,便被皇后打断。
皇后道:“俪贵人不过是走了会儿神,又并非是什么大错,你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何况依着宫规,俪贵人也是不必受罚。”
华妃嗤笑着讽刺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宽仁啊。”
甄嬛立马道:“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统领六宫,娘娘宽仁才是咱们的福气。”
沈眉庄附和甄嬛道:“的确,皇后娘娘仁厚乃是六宫之幸。”
华妃扫了一眼甄嬛和沈眉庄,不屑道:“正是因为皇后娘娘仁厚才纵得有些人失了规矩。”
她这话不只是针对安陵容,连带着甄嬛和沈眉庄也是她觉得“失了规矩”的人。
然后她又道:“依着本宫看来,要治理好后宫就应该用铁拳铁腕铁石心肠,免得叫有些人不知分寸,不成体统。”
她说完这话又对皇后笑了笑,略带挑衅道:“皇后娘娘就是太过宽仁了,难怪皇上要命臣妾负责协理六宫。”
皇后闻言笑笑,正欲开口。
便听安陵容问道:“华妃娘娘行事难道不需依照宫来?”
华妃转头看她,眼底满是不耐烦,“本宫行事何时不遵循宫规了?”
安陵容道:“皇后娘娘方才也说宫规中并无明文请过安之后走神也得受罚的规矩,可是华妃娘娘方才还说要责罚臣妾……娘娘这不就是只凭心情而不依照宫规行事吗?”
请过安之后留在皇后宫中的这段时间本就是自由的,嫔妃之间可以闲聊打趣,本就没有人会刻意在意谁走神没走神。
只是华妃羞辱安陵容一通却发现人家并没有听见,不免有些觉得被落面子了,所以才小题大做,揪着不放。
安陵容又道:“还是说这宫规并非老祖宗定下,而是华妃娘娘您定的?”
华妃辩驳道:“本宫如何没依照宫规了,分明是你先自知有错,在本宫面前告罪,本宫才要责罚你的。”
安陵容闻言眼睛微微瞪大,疑惑道:“臣妾何时在娘娘面前告罪了?”
她似思索了一下,才又恍然大悟道:“想来定是娘娘误会了,臣妾方才只是在向娘娘致歉。臣妾因走神忽视了娘娘,深感歉疚,因此才说是自己的不是,只是道歉,并非是向娘娘告罪。”
安陵容此时心情愉悦。
她前头的确不是在请罪,她可没说什么“请娘娘恕罪”的话,她说的是请华妃不要与她计较。
华妃回忆了一下,发觉安陵容之前的确不是在告罪,自己竟被她耍了!
安陵容又道:“臣妾已经同娘娘赔过不是了,难道娘娘还不愿意原宥臣妾?”
“臣妾并不知华妃娘娘会在臣妾走神的时候与臣妾说话,若是早知道娘娘那个时候要与臣妾说话,臣妾定当全神贯注,洗耳恭听。”
她这话又将自己在华妃与她说话时走神,变成了华妃在她走神时与她说话,细究起来就更不是她的过错了。
毕竟的确是她先走神,之后华妃才与她说话的。
安陵容心想:真要论对错也该是华妃自己的错,和人家说话也不注意人家在做什么,听没听见。
不过这也只是她在心里头想想罢了。
上位者怎么可能有错……
“你!”华妃也知道自己再追究下去是小题大作,还不能依照宫规责罚安陵容,所以只能暂且忍下。
她讥讽道:“难怪俪贵人和莞贵人惠贵人是好姐妹,果真是一般的口齿伶俐。”
“不过,本宫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少逞口舌之快,多学点规矩吧,不然改不了你身上那股小家子气。”
她还是忍不住将安陵容没听到的那些讥讽说些给她听。
华妃说完,吐出一口郁气,心下觉得畅快了些,这次安陵容总听到了。
她本想看到安陵容难堪的神情,哪知安陵容却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道:“多谢华妃娘娘教诲。”
见她如此,华妃觉得自己才刚吐出的郁气又积在心头了,她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安陵容。
皇后也觉得奇怪,依着她对安陵容试探的结果而言,此时安陵容不可能做到这样面不改色地回华妃的话。
难不成之前她在自己面前都是装的?
她在仔细盯着安陵容一看,果然见她脸上闪过一抹愤恨,坐在位子上整个人颤抖了几下,似乎再强忍着怒气。
这才对嘛。
皇后见状才又放下心来。
虽然表面上能忍,可实际上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从她回应华妃的话可以瞧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蠢笨。
不过连自己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