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今后还请皇上好好教导臣妾。”
皇帝道:“你可是朕的头一个学生,说不定也是最后一个。朕自然会好好教导。”
无论歌、舞、月琴、刺绣,安陵容都很精通,连才学没多久的箫也能吹得极好,瞧得出,她是个在各方面都天资不凡的。
所以皇帝不禁期待起由自己教导安陵容会将她教成什么样子。
他想着看向安陵容的目光满是期待,仿佛望着一块璞玉即将被他雕成稀世美玉。
“皇上也放心,臣妾学东西还是快的。”安陵容语气带着淡淡的骄傲。
无论是刺绣、调香还是惊鸿舞,她都学得极快,而且也做到尽善尽美。
当然她这么说不是为了自夸,而是——
她又道:“当初与母亲学刺绣的时候,母亲也夸臣妾学得快。”
安陵容还不习惯称呼娘为“额娘”,不过她今世也是汉人,所以叫娘亲、母亲都没有错。
皇帝道:“原来你的刺绣是同你母亲学的。”
安陵容笑笑,“臣妾母亲是苏州有名的绣娘,她绣技乃是臣妾见过最好的。”
一般来说,刺绣也是有技艺针法传承的,如果只是自己琢磨,
以安陵容如今的年龄,是不可能达到这样高的水平。
不过皇帝并不在意她是和谁学的刺绣。
听安陵容提起,他也顺便感慨一句,“原来你母亲竟是苏州绣娘,怪不得你的绣技这般出众。”
苏绣同样是易学难精,学来绣点花叶并不难,可是要想绣出真正闻名天下的苏绣绣品来,却不是一件易事。
因此每年苏州进贡的苏绣也没有多少。
安陵容道:“皇上觉得臣妾的绣技精湛,那是皇上没见过臣妾母亲的绣技,母亲曾经绣出过价值千金的绣品,只是因家中变故便卖了。”
所谓变故,不过是为了给她那负心薄情的爹捐一个官,还是个芝麻大的官。
听安陵容一直称赞她母亲,皇帝便顺着她道:“若是有机会朕倒是要瞧瞧安夫人被容儿夸赞地出神入化的一手绣技。”
安比槐不过一介县丞,乃是末品小官,她的妻子自然不可能受他荫封,能有诰命在身。
皇帝称呼一声夫人不过是看在安陵容的面子上,因此他甚至没问安陵容母亲姓什么,直接便称她为“安夫人”。
听到皇帝这话,安陵容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似乎一下便染上悲切之色,“皇上怕是没有机会见着了。”
望着安陵容满脸悲切,皇帝内心不由咯噔一下,难不成陵容的母亲已经亡故?
瞧她伤心成这样大概是吧……
皇帝正要安慰安陵容人死不能复生,便听安陵容又道:“臣妾母亲的眼睛已经不大好了,臣妾离家的时候,母亲几乎就要看不见了……”
安陵容说着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
她想起前世她娘,她入宫以后再也没见过她娘。
她本以为自己得宠,她娘在家中的日子能好过些,哪知突然一日便接到她娘逝世的消息。
算起来她已经十多年没见过她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皇帝松了一口气,人还在就好。
若是人不在了只怕陵容又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了。
“安夫人眼睛可有请人医治?”皇帝帮安陵容擦拭眼泪问道。
安陵容道:“只在松阳县请了大夫医治,都说没有办法,再远臣妾父亲便不愿出钱帮母亲请大夫医治了……”
她又补充一句,“大夫说过,臣妾母亲的眼睛若是请擅长眼科的名医医治,定然还有治愈的可能,治好之后虽然不能如眼睛完好的时候,至少生活无碍。”
“你父亲不愿出钱替你母亲医治眼睛?”皇帝眉头皱起。
虽然对于皇帝来说,这不过是件小事,可是安比槐这么薄待发妻,可见其品行不堪,难当大任。
皇帝本打算为了安陵容提拔安比槐的,如今他觉得还是得再考虑考虑。
子不言父之过,安陵容自然不会故意当着皇帝的面说安比槐的过错。
她只道:“都是臣妾这个做女儿的无能,不能想法子替母亲医治眼睛。”
“这如何能算是你的过错。”皇帝一边心疼安稳安陵容,一边道:“既然大夫说你母亲的眼睛还能治,那朕便派太医前去给她医治。”
皇帝道:“太医院专治眼科的太医医术高明,定然能够治好你母亲的眼睛。”
安陵容闻言大喜过望,她直接起身给皇帝行大礼,感激道:“皇上愿意为臣妾母亲医治眼睛,此番恩情臣妾没齿难忘。”
“怎么跪下了,快起来。”皇帝也连忙起身搀扶安陵容起来。
皇帝道:“你与朕何必这么客气,未免太生疏了。”
皇帝温柔道:“你只需将朕视作你的依靠,有什么为难之事,只管告诉朕,朕定会为你解决。”
安陵容满脸感激,“好,臣妾一定会的。”
她此番感激并不是作假,她是真心感谢皇帝。
若是她母亲的眼睛真能治好,她会更加感激皇帝。